並且還不止如此,左路軍是在大寧都司北部與北虜的泰寧部和插漢部主力決戰,打完了之後,兵鋒一直到翁牛特部腹地,使泰寧部元氣大傷,後來才慢慢收縮,防備插漢部的進襲。
中路,則是完全以開原北陸路的方向進擊,達到韓州為止,也是收復數百里方圓的土地,遼金故地的州縣,大明的幾個奴兒干都司的衛所故地,亦被收回。
右路,則是開原東陸路方向,也是收復了大半福餘部故地,福餘部幾乎被打垮,剩下的殘餘不到兩萬人丁,有臺吉直接在騷擾明軍後路不成以後直接投降,這說明了福餘部已經跨了,不論是意志還是決心都是跨了下來。
三路出擊,每一路都有大勝,不論是泰寧部,插漢部,還是嫩江科爾沁,巴林,奈曼,弘吉刺,或是福餘部,幾十萬人的北虜各部被打的雞飛狗走,潰不成軍,牧民大量被殺,被俘,遼陽軍報上更叫人震驚的除了斬首之外,就是俘虜了七萬多人的北虜,北虜的具體人丁數,大明當然不可能知道,但插漢和朵顏三衛等大小部落加起來,男丁最多也就四十萬人左右,連同孩子,女人,也不會超過百萬人。
加上漠北三部,土默特,衛拉特蒙古等等,包括老弱婦孺在內,當世的蒙古人也不會超過二百萬人。
這其實已經很多了,包含的地域包括遼東和奴兒干都司地方,漠北,漠南,河套,甘肅,寧夏,後世的新疆地方等等,幅員萬里,是故元和幾個蒙古汗國一多半地方的蒙古人計算在內,才有這樣的人丁數字。
與大明素無關係,沒有互相攻伐過的極西地方的蒙古人,中亞地方的蒙古人,可能也還有百萬之數,但有一些已經土著化,與大明面對的這些蒙古部落已經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成吉思汗興起時,真正的蒙古人不過幾十萬人,軍隊不過十幾萬人,到這個時代,草原別的部族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律為“蒙古”,就象柔然強盛時,地圖上標註的只有柔然,突厥強盛便只有突厥,但如蒙古這樣,將所有部族漸漸同化為真正的整體部族還是沒有前例的,也算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
對遼陽來說,一陣斬首和俘虜蒙古壯年男丁十萬人,這等於是把一向與大明為敵的蒙古諸部的一隻胳膊斬了下來,他們最少失去了四分之一的力量,甚至更多。
可以說,除了少數的部落之外,多半的與遼陽直接交界的蒙古諸部是沒有什麼雄心壯志繼續與大明為敵,或是想著要復仇了。
另外,就是俘獲的大量物資,甲仗過萬,氈包過萬,皮子無數,各種物資無數,牛羊群近二十萬頭,這可能是福餘諸部一半以上的物資儲備。
連王一鄂都是清楚明白,今年冬天,對這些打了敗仗的蒙古部族可能不止是“難過”這麼簡單,而是意味著女人和孩子,當然首當其衝的是老人大量的如枯葉從樹枝上掉落那樣,這些婦孺老人,將會大量的死去。
遼陽這一封戰報,蘊含的東西實在太多,可以說,這戰報上如果一切屬實的話,屬於國朝自洪武年間過後對蒙古的第一大勝,戰績與藍玉的捕魚兒海一役差不多,但距離卻是二百多年,連被譽為太宗成祖皇帝的永樂年間,數次大征伐斬下的首級也沒有這一次多,更不必提俘虜的這些麼多的北虜牧民和大量的牧群了。
太宗皇帝泉下有知,寧當慚愧乎?
當然,這種念頭,在王一鄂的腦海中是稍縱即逝,他可不會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來開玩笑,這樣的事,想一想也是大逆不道。
而且,他被另外的事所困擾著,甚至在自己本兵任內有這樣的罕見大捷的喜悅都被沖淡了很多。
“該死的顧叔時,書生空談誤國,果不其然,他自己還無所謂,卻把老夫害慘了。”
徐階一脈出身,江南籍官員,王一鄂毫無疑問的偏向東林,在顧憲成打了包票之後,在內閣王一鄂也是旗幟鮮明的站在了遼陽的對面,以自己豐富的政務軍務經驗和本兵的職位向內閣保證,遼陽絕不可能有什麼象樣的勝利。
事隔數日之後,遼陽的軍報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重重地抽在了他的臉上。
他到現在還能記起內閣諸公那陰鬱的面孔,申時行一反常態的高聲質問,王家屏窮追猛打,許國和王錫爵,沈鯉,也是一副不滿的表情。
特別是許國,可能是對遼陽慚愧,還是自愧於這一陣子對自己決策失誤的愧悔,許國對王一鄂幾乎是不講任何情面的追擊,聲聲質問,幾乎弄的王一鄂下不來臺。
當時就是汗透重衣,這樣初冬時的凜冽天氣,雖然內閣中已經生著火盆取暖,但對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