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寺。
“你是新來的?怎麼之前沒見過你?”前院的一個年齡尚小沙彌對於眼前這個新面孔充滿了好奇。
據他所知,師父已經很久沒有收過新徒弟了,就算是新來的,怎麼才剛來就把頭髮剃了。
這麼果斷選擇出家的青年還真是少見。
“喂喂,你這麼不說話啊?難道你是啞巴嗎?”小沙彌見對方遲遲沒有理他,沉不住氣的又問了一聲。
只是還沒等來對方的回答就先被其他人搶答了:
“我知道他!就是那天在雨裡跟著其他兩個男人淋了一夜雨的傻子!沒想到師父居然……”
“住嘴!為師何曾教過你們這樣說話?!!”
一聲怒喝如驚雷般炸響,眾人循聲望去,竟是主持身披一襲明黃色長袍從遠處匆匆走來。
短短一秒,剛才還喧鬧的庭院立即變得鴉雀無聲,唯剩掃帚劃過地面發出的沙沙音。
主持雙手合十,面色端嚴的行下佛禮後緩緩開口:
“姜施主,還望您速速離去,本寺如今已不再收和尚,尤其是您這般,塵緣未盡的年輕人,三思後行啊……”
最後那一句,既是感嘆,也是勸誡,既有對眼前青年的,也有對自己的。
犯五逆十惡之徒,及身負沉重因果者,絕不能收,這是老師父的原話。
然而青年卻搖搖頭,放下掃帚雙膝跪地:
“師父,求您收下弟子!弟子已棄塵世,潛心修佛,世間再無姜成渝,唯有小僧,法名——須鏡。”
這是姜成渝在那場大雨裡,在他抬起頭,目光與山中那尊大佛對視的瞬間領悟到的,
上天給他的旨意。
拋棄他曾經所獲得的一切榮耀,遁入山林,為……姜流螢施主的來世誦經禮佛,助其積聚佛運,下輩子幸福安康。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佛家慈悲,求師父收下弟子!”須鏡將額頭重重地磕在地面上,發出一聲響亮的撞擊音。
主持沉默,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
只是從那以後世上確實再無姜成渝,只有掃地僧須鏡。
……
後山,
這是須鏡第一次被允許進入這裡,還是主持特地喊他前來,
說是打掃這裡的一塊花圃。
只可惜他找遍了整個山坡也沒發現所謂的花田,一眼望去全是光禿禿的草地。
就當須鏡準備空手而歸的下一秒,突然感覺腳下這塊土地鼓鼓的,還有顏色也不對勁,像是新翻出來的。
不對勁,很顯然這不對勁!
須鏡蹲了下來,捧起一手的泥土,然而……
“啊!”
只聽一聲驚叫,和尚的腳竟往後一崴,屁股直接就坐在了泥土上面,可這還沒完,
身旁原本好好的土堆居然憑空伸出一隻手來,在須鏡驚愕的眼神下破土而出。
緊跟著出現在他視線裡的是一張他再熟悉,不對,是曾經的姜成渝再熟悉不過的臉。
而現在的這些與他毫無干係。
須鏡穩住心神,準備起身快速離開這裡,怎知才剛站起來就被身下的人一把抓住腳腕。
“姜成渝!你怎麼沒死?!”
卡爾半截身子埋在土裡,看著須鏡的眼神中充滿了驚訝,還有怨恨。
他本以為賽琳娜她們已經解決的那三畜生,沒想到這還有一個漏網之魚,那就別怪他了。
一道白光閃過,甚至都沒給須鏡一個反應的機會鋒利的刀尖便劃過他的腳踝,
鮮血當即噴湧而出,染紅了這片黃土。
“小僧須鏡,不曾見過施主口中的姜施主。”
須鏡最初還並未覺得哪裡不對,直到他說著說著看到了卡爾手邊帶血的匕首,又看到了自己往外滲血的腳踝。
……
“碰——”
高大的身影轟然倒地,痛苦的哀嚎緊隨其後。
卡爾冷笑一聲推開了他,再把自己的半截腿從土壤裡拔了出來,滿臉嫌棄的踩了踩沾了血的地方。
一邊怒罵著:“都怪你!!把我的墳墓都弄髒了!”
須鏡聽到這聲責罵也只是咬緊牙關,疼的滿頭是汗,在地上來回滾了好幾圈。
然而卡爾越看越是惱火,大聲吼道:
“給我滾!別死在這髒了我姐姐的輪迴路!”
說著便一腳把他踹下了山坡,轉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