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已飛起老高,我不由長舒口氣,直到此時才發下掌心中早已佈滿一層細密汗珠子。
說不清心內是何情緒。我只是晃頭,將所有要湧上腦中的奇怪念頭甩脫。眯起眼望一眼頭頂蒼穹,澄藍蒼穹之上哪還有那頂黑色軟轎以及四個年輕人的影兒?!
收回目光,我只覺做了一場噩夢。強自鎮定心神,眼望四方,幾乎立刻我就看出這裡最陰的一處地界來。
肚腹內飢餓感早已不見,我此時只想尋一些可以分心的事來做,以免胡思亂想。
便憶起九重天上寞離的話來。
它?要幫寞離解決這個大難題,首先要令七星及早歸位。而葉少鋒我毫無訊息,倒是雲少海曾見過一次,不如就先從這位昔日的陰陽使入手吧。
這般想著,就決定待到陰時,我便利用這塊極陰地召鬼,也好詢問可有知曉雲少海行蹤的。
想來雲少海神神秘秘的,自打上回藉著濃煙露過一次頭,說了那麼幾句莫名其妙話後,便再無訊息,我總覺其中有隱情呢。
這般想著,就隨意尋一處乾淨地界坐著,我無聊打量四周,眼前便又閃現那張蒼白的臉面來。
那隻初初墮入魔道的狸貓,到底有多麼高深法力,居然會令陸少卿重傷?而陸少卿又為何陰魂不散的在此出現?
當時我未細想,此刻想來卻是有諸多不對了。
那時我循著血跡而來,頭一回要掀開籮筐,身後卻突然傳來響動,回首便依稀瞧見一道白影子閃過。待到再次迴轉,掀開籮筐後就一眼見到筐內的陸少卿。
他雖端坐,可已經受了重傷。
那道引我離開的白影子,是誰?
若不是被那白影子引開,以我的法力以及莽撞,是否受了重傷的就是我?若的確陸少卿引開我,並幫我對付了那隻狸貓,是否證明他所言非虛?
對於法力高強者來說,傳得神乎其神的分/身幻術,並不難。雖我還做不到,但並不表示陸少卿做不到。
就有了冷汗,那冷汗迅速將我裡外衣衫浸溼,我卻停不下飛快運轉的思緒。
按理說初初墮入魔道的狸貓,絕不會法力高強至此。難道誠如寞離所言,還有個第三方隱藏勢力?而這隱在暗處的第三方勢力,其中成員也許是人,也許是鬼,也許,會幻化成一隻渾身土黃的狸貓!
這暗中勢力早已悄悄遍佈三界六道,就連寞離的親兄弟都難免變節。到底還有誰,是乾淨的!
黑黑白白,忠奸難辨,我只覺已經一團糟。
正尋思,就聽得半空中突然有了一陣輕響。
那響動似是重物破空發出的音。我仰頭,就瞧見那頂黑色軟轎以及四個年輕人去而復返。
還未多想,卻見四個人突然同時離開軟轎,似四道離弦箭一般朝我來。
下一刻,我便被他們架住,直衝雲霄。
☆、舊地重遊
“放開我!你們要作何?!”我拼命掙扎;奈何這四個年輕人雖瞧著面嫩,法力卻絕不嫩。別說我以一敵四了;便是一對一單打獨鬥我都不是人家對手。
而轉眼間便到了那半空中軟轎停留處。其中一個年輕人就突然出手;竟是“啪啪啪。”連拍我周身大穴。於是堂堂天樞星君便成了一塊木頭;直直杵著,任由人家宰割。
一瞬間心底那個寒啊!只覺我竟是高估了自己、以及鳴宣這具肉身子。卻原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想來真真可笑,虧得寞離還對我寄予厚望,希望我可以引領七星歸位;而我更是異想天開的想要剷除魔界甚至對付陸少卿;可如今連人家的小嘍囉都打不過,我還有何好說!
也顧不得為自己尋諸如馬虎了輕敵了之類的藉口;我只是被人家揪著脖領子推到軟轎內。心底罵幾百遍那下手的小嘍囉,心道正所謂風水輪流轉,待到有一日你落入我手,我是必然也要以同樣的辦法以牙還牙了。
而身子甫一入轎內,便被人一把接住。不用看我都知曉;必然是他了!
果然入耳就是一道熟悉音:“錦繡。”
“喚我花錦繡。”我執著道。
他就輕嘆一聲,道:“委屈你了,花錦繡。”
“都抓了來何必還說這些沒趣的話,倒是真委屈了我!”我頓了頓,又補充道:“與你同乘一轎。”
抓住我的手就顫了顫,旋即卻又恢復鎮定,便聽身後那人道:“花錦繡,我突然想通了。”
“呃?!”
“既然你並非可憐裴少玉,既然你們並未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