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麻,再抬頭東方已經魚肚泛白。
啊!妝妝!我猛地想起讓我藏在櫃子裡的她,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回宮去!
想到這裡就趕緊從宮牆往裡爬,我真是後悔當初沒有好好跟師傅學內功,搞得現在功夫不穩定,動不動就還是要爬牆。
趕到寧王殿的時候,妝妝已經洗臉梳頭完畢,倚在貴妃榻上發呆呢。
我甩著大步子就溜進去了,一見是我,妝妝豁地起身,她說四九你沒事吧,你到底是怎麼脫險的呀?我看不到外面,只聽到老公公說,混賬,讓這個賊子跑掉了!
我輕呼一口氣,摸摸妝妝的頭,我說你暴露就好,起碼這宮裡還能繼續待下去。
妝妝甩開我的手,說四九你到底幹什麼了,老公公捉你不成,還殺了幾個侍衛,說他們辦事不利,警告所有人昨晚的事,不準傳出半句!
她一說到這,我就猛地精神了,我說妝妝你快看看我身上有什麼東西沒?我也轉一圈給你看!說著我就當著妝妝面脫褲子,剛鬆開褲腰帶,就聽侍女來報,十七皇子回府。
妝妝的女人明顯是身在我這,心不忘朱權,一聽朱權這兩字眼睛珠子都蹦出來了,她提起我領子就往門外推,說你走你走,你先趕緊走,讓朱權看到不好!
我被這個胖女人推得心煩意亂的,一邊系褲帶一邊往外走,迎面,就遇上了朱權。
他已換回宮中金黃色的皇子服,頭髮高高盤起來插一根金釵子,陽光下就像渾身發光的佛祖一樣緩緩走過來。
他見我,略微一驚,然後勉強笑笑,沒任何誇張地感嘆詞,就淡淡吐了兩字,四九。
他笑得為難,可我不為難,我拿腰帶抽了抽他,我說小樣吧,終於想通了?來跟妝妝再續前緣了?
朱權把我褲帶拿過去,然後幫我整整齊齊地綁在腰上,說既然進了宮,我不管你是什麼目的,都別留下任何話柄給外人。
就衝著朱權對我這兩下體帖,我眼淚都流出來,我說行兄弟,反正我進宮了,以後有什麼你不方便乾的偷雞摸狗的事,都交給我辦就行!
說完我自己就嘿嘿地笑,可朱權沒笑,他依然一臉正經表情看我,他說扶瑤的死,對你真的沒有什麼嘛?
扶搖。在剛才看到朱權的第一眼,我就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再提起這個名字,省得大家都不開心,可如今朱權先提了,我要是承認我難過,顯得那麼被動,於是我硬著頭皮衝他一笑,說女人嘛,多得是了,死了一個祝扶瑤到底哥們這輩子不找樂子了?朱權啊做男人要得就是豁大,我看死了一個扶瑤,你還有一個妝妝,也算你賺了,是什麼你也準備一下大婚吧
朱權冷笑,或許你是對的,我朱權天生死腦筋,只知道這天下就算有三萬女子,我想要的,也只是扶瑤一人。朱權說著就不知道從哪變出一把扇子,晃啊晃,說還是不提這個了,總之你都不會理解。近幾月裡疆邊暴亂,朝廷上下一片恐慌,四九,我想趁此機會為父皇分憂
啊?朱權你打算扔下妝妝,赴疆邊平亂?這麼愛國愛爸爸的朱權我還是第一次看到。
朱權點頭,離出發還有些日子,他看看我,說離行前,我想讓你幫我個忙,找些上好的木材來,我想給扶瑤做件祭品
一聽朱權說要走,我心裡就亂開了,那妝妝死去活來地衝進宮又是為了那般啊,望著朱權離去的背影,我突然覺得對於扶瑤來說,是否我愛得當真不夠。
可是,我也想過這樣奮不顧身的愛一個人,而且我一直覺得心裡記住她,把所有女人的臉都當成是她,這便是我最深刻的愛。但很明顯朱權卻選擇了更加苛刻的方式。他拒絕了所有的女人,甚至以遠走關外來結束自己對紅塵的所有眷顧。
朱權已經進了殿,然後是妝妝誇張而討好地嘻笑聲,我突然就覺得很可憐這個擁有全天下,卻依然這般寂寞的男人。
是這天下,誰都有個不能言及的心病吧。
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倖免吧。
結果接下來的好幾天,我都在想若是朱權真走了,妝妝要怎麼樣接受這個事實呢?
她來了,朱權卻要走了,這宮裡她要長住一輩子,做一生的寡婦,想想都覺得可憐。
繞著宮裡長長曲折的走廊,我走了一天又一天。硬是把這魚腸子一樣的宮中路線,熟得跟斧頭幫一樣熟了。
可走了那麼多天,我還是沒想到如何能讓妝妝不傷心的辦法。最後,我打算全盤告訴她,全當讓給打預防針了。
邁開大步往寧王殿走,結果剛走了幾步,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