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呀?
展風卻當沒聽見,他上來就給了我一個吻,他說幫主,你昏睡了整整三天呀!這三天,斧頭幫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人家高知縣都上咱這慰問來了!
都是板磚惹的禍1(2)
我心一沉,肯定出啥事了,這高知縣是出名的笑面虎,他來,準沒好事!難不成是為她閨女珠兒要錢來了?於是我踢了鞋就往外跑,心想著多大點事啊,三兩銀子你也至於鬧家裡來!結果我還沒到院子呢,就聽兄弟們一陣陣地高唱:高知縣來到咱幫派呀,從此苦難要結束啊
而那高知縣則插著腰,帶個小涼帽站在半山腰上,正揮舞著他的雙臂跟兄弟們開現場會議,他大聲地喊:一年後的這裡,就是雷龍山最大的綠色蔬菜基地,它將帶動整個村子的發展,乃至整個國家的發展!而你們將會成為全國最優秀的勞動模範
我一聽,那板磚後的腦袋就又開始犯暈了,這怎麼遭了回滅門,丟兩小褲衩,我斧頭幫就成了綠色蔬菜基地了呀?
順手從院子裡撿了根棒子,我就衝高知縣那腦袋衝過去了,我大嗓門直接喊他,老頭,什麼情況呀?怎麼就你輪吆喝上了?我邊說,邊拿棒子在手心上拍打,我說不就三兩銀子嘛,那種白菜換得回來嗎?你是人老了骨頭硬了,找散架呢?
那高知縣也果真是出來混的人,見我這架勢也不慌不亂,直接一揮手,後面小兵嘩嘩譁圍上來兩三圈,那小刀衝著我一比劃,高知縣站在裡邊就笑開了,他說歐四九呀,這胳膊怎麼會扭得過大腿呢?這樣打殺的生活,你的兄弟都厭倦了,你也不如考慮跟著我,有綠色蔬菜吃!
有菜吃!奶奶的,我們又不是屬家禽的!就這點小兵力,真擋得住我嘛?於是我棒子在手裡一轉,正要開打,就聽山下面的兄弟齊刷刷地喊了聲:幫主,然後幾千號人就咚咚都跪倒下去了。
他們的口號很響亮,他們說:我們想養家,我們想從良,我們想種菜,我們想致富。
末了那幾千顆個腦袋轟轟地在大石板地上磕下去,展風不知道啥時候就竄到了最前面,他說幫主,你就從了知縣吧!給咱們彼此個機會!
我暈!這高老頭到底給了眾兄弟什麼好久,就這麼地把我給拋棄了,我這心傷的哇哇的,就在這時打山角下走出一個婷婷玉立的姑娘,她的雙眼寫滿了真摯,她說哥,依了爹爹,那錢,我就不要了!我這麼費心思的求爹來,其實都是為了你!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軟肋是什麼,一是兄弟,還是女人,如今這兩大點都活生生堆我面前,一副非依不行的樣子,我狠心再狠心,坐在山腰上抽了兩袋大漢煙,但在那天太陽落下去的時候衝著所有人點下了頭。
於是,鼓號齊鳴是鑼鼓喧天,高知縣興慰地上來捶捶我的肩,說從此大家就是一家人了,這工程交給你了,安心務農,國家和人民不會忘了你了!
我被他拍的豆大眼淚直往外冒,就這樣,我成了知縣特批的農業幹部,而在他仰天長笑的時間裡,一個金黃色的匾牌被強行掛在白虎堂的上方。
那上面歪歪扭扭的一行字,我只看了一眼,我的眼淚就又無法抑止了,那上面寫著:本年度最窩囊山賊隊暨朝廷最放心山賊——歐四九斧頭幫。
而在珠兒和全幫上下三千兄弟燃燒著希望的目光下,我也終於在那張悲情色彩的賣地契上,無比心傷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實我一直忘了告訴大家,我是不識字的。但是我感謝我的父母,給了我這樣一個空前絕後的名字,因為隨時隨地,我都可以瀟灑而完美的簽下我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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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板磚惹的禍2
我在重新整理自己的心態,開始埋首於玉米地的種植與施肥時,而朱權的到來,是比斧頭幫遭滅門更意外的意外。
在他沒出現以前,我想過幾百萬次我們的重逢,我想那個時候我一定是頭戴銀冠,腳踩金履,一身富貴逼人英姿颯爽地與他在中原某個酒樓裡,把姑娘言歡!
可眼下,當他身穿一襲青衣,頭戴珠玉,腰纏翡翠地站在我剛剛開好西瓜地邊,手持一把小扇微笑地叫我一聲四九兄的時候,我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算,就算我不能像他一樣,生在帝王家,雖然皇子排名第十七,可照樣一生無憂坐享榮華,可我也起碼有自己的小自尊呀,我不想五年後的重逢,偏偏是我歐四九挽著褲腿手抓牛糞地正在當苦力呀!
我雙腳定在泥土裡,走也不是,迎上去還不是,最後還是他掀著袍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