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天,飛快地擺好棋陣,一邊用言語進行挑釁,“說誰吹牛來著,說誰吹牛來著?你這老傢伙,總是用老眼光看人,這回見識著了吧,如今你姬老弟可不再是那個總惹禍的傻瓜首領,我是有謀略的。你就等著看好戲吧,兩個月之後,我保證解去你所有的後顧之憂。”
米煥國王抹了抹胸口,卻沒有答話,甚至連眼皮都沒抬,只是盯著棋盤上深入本方腹地的兵卒,一時間陷入了長考。
“快快快……”姬泰不耐煩地敲起了棋盤,催促著說,“象棋不是相面,幹在那盯著,卻不敢動子也是沒用的。”
米煥國王笑了笑,極為巧妙地走出了一步錯棋。結果不出預料,姬泰的攻勢再度長驅直入,也就十來分鐘的樣子,竟將原來的落後局面扳成了平手,興奮得他一個勁地拍手叫好,就好像剛剛贏下了這座華美的皇宮似的。
這會工夫姬泰才注意到,熱騰騰的參雞湯早就已經呈了上來,就擺在了棋桌旁的紅木方几上。
“喝!”咣噹一聲,他操起那小巧的瓷盅,一下子拍在了米煥國王面前,以命令般的口吻說,“你要是敢不喝,我就捏著你鼻子給你灌下去!”
齊朗暗暗咬牙握起了拳頭,奧烏也瞪圓了眼睛四處打量著,看那架勢應該是在觀察著地形地貌,尋找最佳的突破口。
正在這時,米煥國王突然淡淡地笑了起來:“看來你是真心希望我好起來,姬老弟。”他舉起湯盅啜了一口,伸手抹了抹嘴角,繼續用一副揶揄的口氣說:“其實你該由著我病死的,如果那樣的話,我這明玉王國可就理所當然地劃歸你們東夷帝國所有了。”
姬泰一言不發地繃起了臉,一雙小眼睛幾乎眯成了一道縫,但從那裡面偶爾露出的眼白還是可以猜測出,他應該正在直直地逼視著米煥國王。
一旁小心侍應的幾位宮女都屏住了呼吸,紛紛垂下了頭。不過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她們並沒有露出任何驚懼的表情,就好像這樣的場面,她們早就習以為常了似的。
突然,姬泰哈哈地笑了起來:“這老混蛋,一天不擠兌我幾回,我看你渾身都不自在。你這明玉王國早晚會改換為我家姓氏,我又何必急在一時?快些喝了,我沒空在這陪你,你弟妹等得快要不耐煩了。”
米煥國王微笑著將那雞湯一飲而盡,嘴裡卻仍然沒有放過對手的意思:“弟妹的興趣早就不在你身上了吧,你這愛吹牛皮的毛病還是沒有任何收斂,在我面前犯不著一個勁地打腫臉充胖子。”
姬泰抬手指了指米煥國王,卻又一時語塞,想不出什麼有力的反擊話語來,最終只得偃旗息鼓:“早些歇了吧。那件事我已經安排好了,如果大事有成,你得記我一功,只不過到時希望老哥你不要食言,你這江山我是分定了。”
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姬泰帶著大隊人馬撤了出去,包括門口的那八名護衛以及假山中的暗哨,都跟著一併撤走了,好像這寑宮內住著的,只是一個身份普通的正常人,不需要給予任何額外的保護。
但米煥國王好像並沒有任何失落感,他只是坐在桌旁咳了一陣子,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再為自己盛上一碗那熱乎乎的參雞湯。而就在侍女走上來想要代勞時,他卻最終擺了擺手,放棄了慢性自殺般的自我摧殘,轉而令幾位侍女退出寑宮,就那樣孤單地枯坐於燈下,若有所思地望著棋桌上的殘局。
這正是個私下會面的大好時機。為了保險起見,齊朗把自己敏銳的感知能力放到最大,同時暗地裡吩咐伊格魯仔細觀察周邊的情況,終於可以確定沒有監視者隱藏在暗處後,便向奧烏打了個稍等片刻的手勢,雙腳一蹬,一下子從半啟的換氣窗躥了進去。
米煥國王雖然病體虛弱,但警覺性卻沒有受到影響,猛一發覺一道黑影凌空飛降,口中低沉地喝問了一聲:“誰?”自己則身形後退,看樣子像是想要退到床頭,拔出架在壁龕內的三尺青鋒前來禦敵。只可惜他腳下偏軟,速度過慢,如果齊朗真是刺客的話,米煥國王就是有九條性命,恐怕也一併斷送了。
“國王陛下,我是齊朗!”齊朗壓低了聲音喊了一句,同時在燭火前面立定了身形,以方便米煥國王看清自己的樣貌。
“竟這樣快就到了,我以為怎樣還得三五天。”米煥國王扶著身旁的木椅喘了兩喘,看那模樣,應該對齊朗的到來並不感到奇怪,估計早就和米蓉公主在私下裡進行過交流,“快快請坐,宗浩之王。”
齊朗對“宗浩之王”這個稱呼很不適應,但在此刻也來不及多說,只是向著米煥國王略略躬身致禮,轉身則向大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