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莊炮樓,是上個月在原有的遺址上,重新建立起來的。
一個三層樓高的磚瓦建築,外邊是一圈圍牆和壕溝,防護性還算不錯。
在炮樓的二層,空酒瓶花生殼雞骨頭,亂七八糟的生活垃圾散落一地,看上去整個一豬窩。
“班長,咱們的補給啥時候到啊?缸裡都快跑耗子了,吃了這頓真就沒下頓了。”一個滿嘴暴牙的漢子問道。
“那就再催!”
瘦長臉,滿身酒氣的漢子,就是炮樓裡最高的指揮王德發。
八路的大舉進攻,就在幾個月前。原來的炮樓被八路給打了,五個被打死六個被俘虜,沒一個好下場。
王德發被命令帶人守炮樓,就等同於發配,還是發配到最危險的地方。
沒了希望,便整日在炮樓裡酗酒,醉生夢死過一天算一天。
“班長,那幫傢伙說上次給咱們送補給的,被八路的游擊隊給打了。
東西也讓劫走了,讓咱們再忍幾天。狗日的,感情捱餓的不是他們呀!”暴牙漢子結束通話電話,憤憤不平的訴說。
“你狗日的不會罵回去嗎?”
王德發睜開朦朧的醉眼,“艹,這日子真tm不是人過的。把老子逼急了,老子……上山當土匪去。”
老子在這跟八路拼死拼活,這幫狗日的連吃的,都不好好的送。
他是越想越氣,抄起酒瓶子就往嘴裡灌,下一秒,“艹,又他媽沒酒了,老子的酒呢?拿來!”
“班長,沒有了,村裡的地瓜燒都被你喝光了。”
王德發把瓶子往桌上重重一摔:“幹,再打電話催,讓他們把酒加上,沒有老子就不幹了。”
暴牙男默默的搖電話,雖然他知道班長要不來酒,但事總歸是要做的,不然捱揍的就是自己了。
突然,一聲清脆的槍響,讓他的動作為之一滯。
“不好了,老布穀挨槍子了。”
下面傳來嚷嚷聲。
王德發酒意頓時清醒大半,立刻站起來朝外望去,“狗日的,游擊隊又來騷擾咱們了。叫弟兄們抄傢伙,幹他狗孃養的。”
炮樓的位置視野極佳,從裡往外看,清晰的能看到,十幾個穿著農民衣服,抱著槍衝過來的敵人。
這種模樣的,鐵定就是八路游擊隊。
有十幾只爛步槍又怎麼樣。
手裡有幾發子彈,能打得準嗎?
老子躲在堅固的炮樓裡,手上還有一挺歪把子。八路打不住老子,老子卻能打得住八路。
“啪!”
“啊~”
隨著槍聲,又一聲淒厲的慘叫。
“不好了,老烏龜也中彈了,八路有神槍手。”
“什麼?”王德發愣了一下,趕忙下去詢問情況。
院子裡,兩個中槍的偽軍在哀嚎。立刻就死,不至於,可疼得要命,不治療就會慢慢的失血而死。
“狗日的,這幫傢伙的心也太髒了,有神槍手,誰他娘敢去救啊!一露頭鐵定是挨槍子。”
“難道就看著老烏龜他們兩個,躺在院子裡受折磨嗎?”
“你是好人,你去救啊!我替他們倆謝謝你。”
兩人的哀嚎聲似乎更大了。
王德發冷眼旁觀,搞清事情的緣由,他冷冷的說:“狗日的,八路都要衝過來了,不想死的,就給老子狠狠的幹,給老烏龜他們報仇。”
踩在樓梯的臺階上,扭頭又說:
“把門堵死了。”
隨著游擊隊不斷靠近,機槍步槍一起開火,噴吐著火舌阻攔敵人。
“噠噠噠,噠噠噠。”
子彈嗖嗖的飛過,槍法不怎麼樣,可畢竟是要命的。
游擊隊員被壓制著,流血犧牲開始出現,前進變得困難起來。
撂倒了兩個敵人的袁朗,見到對方沒有繼續搞葫蘆娃救爺爺,辛辛的放下了槍。
“我勒個去,槍是那麼用的嗎?”
“以為機槍是大炮嗎?瞎打。瞄著射擊孔打呀!”
袁朗看著雙方的交戰,就有種看村口小孩打架的即視感。
都菜的很,就像兩隻菜雞互啄,子彈都不知飄到哪裡去了。
區小隊的人沒有經過訓練,很多人第一次拿槍,搞出了不少的笑話。
不適應槍的後座力,拿槍的姿勢也不對,一槍打出去,槍托在後座力的慣性下砸在下巴上。
子彈飄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