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說了,讓我沒事別總往你這裡跑,你自己多保重吧,真有什麼事,你派個人出來告訴我一聲。”
舞秀卻一把拉住了我,然後又把玉佩放回了我的手裡:“這個……我是不能收下的。真要還也得請太傅來還。”這話似乎說得很無奈,說完還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也有些發愁了:“我只是個六品官,哪有機會進宮見太傅啊?再說,太傅也說了,這是太子爺對你的賞賜啊。”
舞秀又是一聲長嘆:“阿潮,這裡還有你不知道的事呢。玉佩……你還是就先收著吧。”
她的樣子讓我有點不安,我摟住她嬌小的肩膀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卻誤會了我的意思,抬起頭反問我:“是在擔心明韶小王爺嗎?”
問到這個,我還真想起了一個問題,我湊到她的耳邊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問你個問題啊,一般來說,離別的時候,女子要送什麼樣的禮物給……”
舞秀想笑,但是看到我瞪著眼睛又拼命的忍住了,一本正經的說:“當然是自己繡的手帕、香包之類的嘍。”
我的臉立刻垮了下來。這些我都不會。我帶著殘存的希望反問她:“沒有別的啦?”
舞秀又想了想:“應該都是很貼心的東西——比如說自己的頭髮。”
我忍不住抖了抖肩膀:“太肉麻了吧?”
舞秀掩口而笑,我在她的笑聲裡落荒而逃。不得不承認,被別人看出自己的秘密,這種感覺很……很……總之有點彆扭,又有點有脾氣卻無處發洩的感覺,渾身都很不自在。
我低著腦袋往外竄,帶我進宮的那個小太監自告奮勇的帶我走條直通南華門的近路:從御花園的一角,靠近冷宮的地方穿過去。
即將走出御花園的時候,忽然聽見從濃密的竹楠樹叢的後面傳來一個清冷的男聲:“既然如此,此事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我的腦子裡轟然一響,剎那間彷彿又回到了鴻雁樓嚴氏的院子裡,渾身上下立刻好象浸到了冷水缸裡。那個聲音——冷冰冰的、聽起來好象冰塊在撞擊著水晶杯子一樣的聲音,雖然悅耳卻帶著徹骨寒意的聲音,那個我始終也沒有忘記的聲音,此刻就近在咫尺。
我象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不能動彈,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耳邊只聽見竹楠叢後面的腳步聲一前一後漸漸去的遠了。
“記姑娘?”帶路的小太監奇怪的看著我,“您哪裡不舒服?”
我定了定神。是小時侯那次邂逅留給我的印象太過於恐怖了嗎?就象小象從小被馴象的人用繩子綁在小木棍上,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開,後來長大了,雖然力氣足以掙脫那繩子,但還是遵從幼年時的記憶,認為自己無論怎麼掙扎也會掙扎不開——我現在是不是就是這種情況?
我揉了揉鬢角,勉強的笑了笑:“沒什麼,大概走得急了。”
小太監看了看腳步聲消失的方向,納悶的說:“真奇怪,他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到御書房走這裡可不是近路。”
我的心又是咚的一跳,連聲音都忍不住顫了起來:“他……到底是什麼人?”
三十五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臉色不好,小太監很奇怪的瞟了我一眼,才慢吞吞的說:“是兵部統領韓盛韓大人。”
我愣愣的看著小太監,反問他:“韓大人?”
小太監點了點頭:“沒錯,是韓大人。”
我低著頭跟著他往外走,心裡反覆的唸叨著韓盛的名字。怎麼會是他呢?這跟我預料之中的答案相差太遠了。難道是時間太久,我的記憶出了問題……
一路上翻來覆去的想著韓盛的事,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南華門,眼角的餘光瞥見幾個穿著盔甲的人迎面走了過來。小太監連忙領著我回避。就聽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喊我:“西夏!”
我緊繃的神經在乍然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奇異的鬆弛下來。
果然是明韶。
他穿著銀白色的盔甲,英姿颯爽的站在陽光下,臉上的笑容和身上的盔甲都散發出耀眼的光彩,讓人難以直視。就在我還在發呆的工夫,他已經三步兩步跑到我面前了。
“你怎麼在這裡?”他的目光從我的臉上掃過,在我的面板上留下了一串灼熱的印記:“是看望側妃嗎?”
我點點頭,迎著他的目光只覺得滿腹的話要說,但是這裡分明不是說話的地方。
明韶的手伸了過來,又縮了回去。“我和舅舅今天剛回來,晚上我去找你。”
我點點頭。明韶依依不捨的轉身回到了楚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