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出這瘦弱的青年竟也是一個練家子。不但人顯得很沉著,應變也極迅速。看到我閃過了他的匕首,臉上並不見有絲毫的慌亂,飛快的從背後抖出兩把長劍,揉身撲了過來。
我剛甩掉玄武刀的刀鞘,兩支長劍已經襲到了我的面前。我飛快的挑開兩隻長劍,刀鋒一轉,順著長劍飛快的削下,直刺向李孟的肩頭。李孟迅速向後閃開,右手的長劍卻已經當胸刺到。趁著我閃躲之際,他縱身躍起,手中翻起滾滾的劍光,向我當頭罩了下來。
我翻身躍開這當頭一擊,玄武刀向上一迎,架住了他的兩隻長劍。與此同時,飛出一腳,將他踢飛了出去。
李孟倒撞在門口的木柱上,一張口,噴出一股鮮血。他捂住胸口,身體軟倒在地。
聽到打鬥的聲音,帳篷外飛快的閃進來一個人影,是風瞳。看到我安然無恙,他緊張的神色微微緩和下來。
我合上了刀鞘,又驚又怒的注視著他。
李孟抬起頭飛快的瞥了我一眼,一張口又噴出了一口鮮血,靠著身後的木柱嘿嘿冷笑了起來:“沒想到你有武功——是我小看了你。”
我還沒來得及提問,風瞳已經用劍點住他的咽喉冷冷的開口了,“誰派你來的?”
“派我來?”李孟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冷笑道:“還用人派麼?”
風瞳的長劍用力,在他的脖子上劃開了一道血口:“別跟我耍花招。說!”
李孟對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長劍連看也不屑於看一眼,泰然自若的坐直了身體:“謀逆反賊,人人得而誅之!”
我的胸口一窒,“反賊?!”
“不錯!”李孟直起後背,厲聲喝道:“楚元帥不日就要到達赤霞關,收復北部六郡指日可待。到那時,你們這夥反賊……”
我的耳邊響起了一陣奇怪的嗡嗡聲,他後面說的話我一個字也聽不清。除了頭痛,還有一絲異樣的疲憊。我衝著剛剛衝進帳篷裡來的衛兵擺了擺手,示意他們把他帶下去。這個衙門中做事的小小衙役,一邊被拖出去,一邊還在破口大罵。
被他這樣鬧了一通,帳篷裡的空氣反而顯得越發沉悶了。
風瞳走過來,很仔細的上下打量我:“你有沒有受傷?”
我搖搖頭,心裡有種說不出口的煩悶。
這畢竟只是開始。我有預感,那個挑動礦民暴亂的吳應,人雖然逃走了。事情卻明顯的沒有那麼簡單。他們是楚帥的探子?亦或只是焰天國忠實的臣民?
“如果我問他:焰天國的開國皇帝從阿羅王手中搶走了四分之一的土地,是不是也應該叫做反賊,你猜他會怎麼回答?”我仰起臉望著風瞳。
風瞳的瞳孔猛然一縮,翡翠色的眼瞳立刻變成了幽暗的深綠。他靜靜的凝視著我,唇邊浮起淡淡的笑容:“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就好,何必在意別人說法?何況,成者王侯敗者寇。事情還遠沒有到下結論的時候。”
我走近一步,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的眼睛反問他:“萬一赤霞關失守呢?”
風瞳的眼眸深處漾起一波溫柔的春水,“盡人事而後聽天命。”
我的心因為他這一句話而沉靜了下來。
是的,一切才剛剛開始:最穩定的東瑤城剛闢出了周圍的農莊開始種植藥材,風秀秀的助手剛剛分散到白城、鐵家鎮、豐都、涼州四個郡,開始做土質的評估和胡麻種植的技術指導,歧州的免費醫館初具規模,介子遷推薦的文人在東瑤正在給義學的孩子們編寫新的課本……一切的一切,都象陽光下才剛剛冒出新芽的幼嫩的種子——才剛剛開始。
“我也聽說了。不過,鐵礦封閉並不是長久之計。”風瞳看了看我,緩緩說道:“不如將原來的礦民譴散,重新招募人手。由我們自己的人來管理。”
“好是好,可是……”
風瞳凝神想了想:“鐵龍族沙漠裡有許多小部落。他們的部落人口太少,又沒有豐沃的封地,只能牽著牲口到處流浪。他們中的年輕人很多都願意到並洲來給人做工,慢慢的習慣了穩定的生活。可以出高一點的薪金吸引他們來礦上做工,或者,建立新的村落讓他們定居也是個好的主意。”
我不禁眼前一亮。
“風舵最近總是跟城裡的商人們打交道,我這就讓他派人去了解一下情況。”風瞳微微蹙起了眉頭:“希望這件事順利解決。楚帥的大軍就快要到達星星峽了。”
他在帳篷裡低著頭來回走了兩步,象一個藏起了糖果的小孩子一樣,得意洋洋揚起了臉:“其實,我還有個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