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說得如此委婉?直說了善與南梁關係匪淺,疫情爆發的時間可疑,朕不是蠢人。”
上官敏華伸手扳開他地手掌,輕聲道:“我以為你恨不能殺了章春潮。”然後又重重地加一句,“同時,收回你的玉璽。”
周承熙眸中光亮閃過,隨後呵呵笑起來,像嬉戲一樣在她臉上啄來吸啄去,玩夠了才承認:“朕原是這麼想的,”一個但是又把人的心吊起來,“我不忍敏敏傷心,所以,那半塊玉璽還是放在你手上,可安心?”
上官敏華挑挑眉,微不可察地點了頭,退出他的懷抱,拉開兩人的距離。她輕輕道:“陛下,速去主持大局罷。這宮我是一定要出的。”
她說,她去是代表皇帝的旨意和顏面,起鼓舞人心的作用。
“朕陪你去。”
她笑起來,道:“我擔心,你到民間聽到那些話,要殺人。”
慶德帝也同意,他的脾氣還真地控制不住。他再次抱住女子,在她耳旁低徊:“不想和敏敏分開那麼久。”
上官敏華推開他作怪的唇,提醒道:“接下去,陛下會忙到沒有時間想女人。這次的春耕,陛下要多費心思,該重用的還是重用罷。”
她指的是上官錦華,周承熙點點頭,說他不會客氣。這時,外面的宮人說江一流求見。他們的方案做好了,拿給慶德帝過目。
周承熙叫上官敏華一起看摺子,從調查疫情源頭、治療方案、隔離措施、排程安排到施醫贈藥免費治療,比起幾年前,江一流等人的方案說得更完善,兼具人性。
慶德帝讚許,問上官敏華帶誰去。她道:洛生與司空蕭二人即可。周承熙雖不願,在她的勸解下,還是同意。朝中大臣的意思還是很明確的,不太贊同帝后同朝,尤其皇后今次犯下如此大罪。
翌日,慶德帝送皇后出宮。上官敏華神色無甚變化,泰然自若;周承熙返宮的背影倒是決絕,一副又要拿誰開刀的模樣。
司空蕭隨行護駕,兼剿匪;洛生長袖善舞,負責排程與各級官員打交道;上官敏華換上粗衣布裳,做的也不過是督促各州府在處理疫情一事上要用心思,不可野蠻粗暴地掩埋未死的病患。
最初,百姓不理解,慢慢地,人們看出皇后的吃穿用度和救濟處的一樣,人們從送救濟物資的北方商人口中知道皇后的慷慨解囊,人們瞭解真實的皇后就像傳說中的一樣寬容仁善時,籠罩在人們心頭的陰鬱剎那間消散。
那些不利的、惡意的謠言失去了傳播的途徑,人們越來越願意相信:那個幼年即有著菩薩心腸的女子從沒有改變過。
無論是窮困潦倒的流民,還是富甲一方的員外,在這場聲勢浩大的災難前頭,不再怨天尤人,在病痛之中心情輕鬆,帶著笑意,與病友聊聊美麗而又多情的當朝皇后那些是是非非的風流韻。
“這靖遠侯,為博佳人一笑,不是俗氣的撒千金萬金送名貴禮品。”說話者神神秘秘地壓低嗓子,在眾人的催促聲中,他吊了吊嗓子,才吐出實情,“靖遠侯從來只送糧送銀,四處賑災,打的都是上官皇后的名頭。”
“老掉牙了,我還知道靖遠侯捐空了燕霞山造的兵器,全力支援慶德皇帝反攻南梁。他那個心思啊,連老二家的老黃狗都知道。”
“嘿嘿,可惜上官皇后從來沒拿正眼看過他。”
“說不定咱那皇后心裡還是有他的,不然,靖遠侯早被皇帝喀嚓嘍。”
“靖遠侯天天那麼吼,什麼愛慕無罪,戀愛自由,哎喲喲,俺都聽不得。”
“我聽說老李家那閨女跟隔壁村上的窮秀才跑了?說是煎藥送藥認識的,沒幾天就情哥哥情妹妹的好上了。”
“誰知道閻王爺啥時候收走咱這條爛命,倆年輕人就讓他們開心開心罷。想當年,老子心裡藏著一句話,就是沒跟村那頭的阿花講,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你知道鄰村那老寡婦的相好是哪個?不知道了吧?就是我們鎮上老張頭啊,兩朵村花爭著要嫁給老張頭,豔福不淺。。
苦中作樂的大周民眾,與蓬勃發展的八卦事業一樣,與時俱進,聽到男女情事之間的風吹草動,就像是見到了燦爛的陽光,連日子都不覺得苦了。在這樣奇妙的氛圍中,度過了他們最黑暗的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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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度厄〗
途中,章春潮的黑馬與上官敏華的馬車相遇。
那天還下著雨,他的面色很白,眼珠卻很黑,他低低問道:“我聽說,你相信我是無辜的。”
上官敏華放下掀起的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