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序

“父親。”身著黑衣的女子恭敬的向坐在落地窗前的老人行禮。

女子大概有二十七八了，勁瘦修長的身子攏在長長的風衣中，斜飛入鬢角的長眉，兩顆黑曜石般的眼睛，白皙到顯得有些蒼白病態的肌膚，挺直的鼻樑，薄薄的抿成一線的嘴唇。總體說來，這張臉對男子來說或許過於精緻了，但對於一個正值妙齡的女子來說，卻又顯得有些粗糙。不過，也正因為這樣，眼前的女子反而給人一種堅毅，值得信賴的感覺。

“……事情都辦妥了？”良久，坐在窗前的老人淡淡的開了口。

“是。”女子乾脆利落的回答就同她給人的感覺一樣。

“很好。耀兒，你做的很好。”老人緩聲的說。“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也有一年的時間沒有回去看看了是吧？”老人慢慢的抬起頭，一雙銳利的雙目直直的看著女子，那眼神似乎要射入女子心中一般。

“……是……”

“那過兩天你回去和他們聚聚如何？”老人呵呵的笑了起來，慈眉善目的如同鄰家老爺爺一樣。

“父親？”女子霍然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往日裡一向平淡如水的眼裡竟滲入了一絲疑惑和幾分驚喜，甚至還帶了一點點惶恐。

“你這孩子也真是的……看看你那是什麼樣子！怎麼樣你也是沈家的人，難道我還會不讓你回去麼？怎麼就這麼一件小事也讓你方寸大亂！你平常的冷靜都去哪裡了？”老人眼裡閃過一絲冷然，嘴裡卻假意責怪著女子。

“孩兒沒有，只是……只是……有些驚訝……有些高興……”女子慌忙否認，但卻掩不住她內心的激動和驚喜。

“你這孩子呀！”老人面上依舊笑呵呵的，一派和善的樣子。但細看之下卻不難發現在老人笑容的下面藏著的是一對越來越陰冷的眼睛。

“父親，我……我真的可以回去麼？”或許是太意外的關係，女子雖然高興卻還是小心翼翼的求證。她猶豫了一下，輕聲問：

“母親她沒關係嗎？”

“瞧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媽媽她也不是什麼不曉事的孩子了，用的著這麼謹慎麼？讓外人瞧見了還以為我們家不和呢！”老人吹鬍子瞪眼的詳怒。“還不快收拾東西回去？難道還要我請你回去嗎？”

“好，好，我這就回去，我這就回去。”女子胡亂點著頭，語無倫次的說。她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原本有些嚴肅老成的臉變的生動了許多。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也閃爍著耀眼的光彩。

老人看著女子匆匆的跑了出去，原本帶著的笑容慢慢的褪了下去。

“原以為她至少會有些長進，卻不想還是這麼愚蠢！”

他哼了一聲，顯然不滿意女子剛剛的表現。但隨即，他又陰沉的笑了起來。

“不過，要不是這樣，我又怎麼能這麼容易的將她控制在手心裡呢？這個丫頭什麼都沒話說，就是在這方面怎麼樣也看不透。”

老人自言自語。此刻的他，周身上下都散發著陰冷的氣息。哪裡還有一丁點剛剛慈善的模樣？

“母親，我，我回來了。”女子侷促的絞著手，緊張的看著眼前衣著華貴的婦人。

“恩。”婦人淡淡的答應了一聲，連眼也沒捨得抬一下。從頭到尾都在盯著她指甲上的彩繪。

對於婦人的反應，女子顯然有些失望。她平復了一下自己過於激動的情緒，輕聲說：

“母親，我這次回來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想看看您，想看看弟弟。”

“沒有別的意思？”婦人微哼了一聲，抬起頭瞥了女子一眼。“我怎麼敢認為您有別的意思呀？歸根到底你才是這個家的大小姐呢！像我們這些來路不明的人呀，到底還是要多多仰仗大小姐你的威名呢！”

“母親，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女子急急的解釋。“從您進了這個門，我就一直將您當自己的母親看待了！”

“是嗎？”婦人不冷不熱的應了句，低著頭，也不管女子就站在那裡，徑直開始修理起自己的指甲了。

“母親，我……”女子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婦人不耐煩的樣子卻讓她閉了嘴。她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輕輕的，甚至帶了點乞求的說：

“……那我就先回房了，母親您注意身體，好好休息。”

等了好一會，女子見婦人始終沒有再說話的意圖了。才掩起眼中的希冀和哀傷，慢慢的走回房間。

等女子回房了，婦人才再次抬起了她嬌貴的頭。她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