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帶著溫柔,可為什麼看到自己就全然冷淡?還有,明明選秀的事情是她主動提及的,她的建議,她的計劃,他什麼都沒說,甚至還附和地表示同意,可為什麼她到最後好像很不高興?
羅顥想到後來越想越頭疼,他的這盤珍瓏棋局,曾以為自己解開了,但現在不得不承認,他根本陷入了死局,已然沒有頭緒。
不過很快戶部上了一個摺子讓羅顥沒空在這裡思索兒女情長。
羅顥看著奏報緊鎖眉頭,朝廷有規定,糧商過手的糧食如果每筆超過十萬石,或者年總量超過八十萬石的,當地布政司必須對交易備案,包括買賣雙方,包括糧食的流動趨向,包括啟運和到達的地點和數量。糧食是重要的戰備物資,這些年一直打仗,他不得不看得緊一點。
按照往常,那些大糧商手握的糧食大約每年能流通七百萬石左右,佔四成比例,剩下的六成就是被成千上萬的各地小糧商和偶爾口糧有餘的人拿出來買賣換錢,都是些雞零狗碎的部分,朝廷就不去管他們了。
但是因為今年開春東部五州的一場旱災,糧食恐怕歉收的厲害,所以羅顥就把這個十萬石的限定數字暫時性的縮小了,運糧每筆超過八萬石就要上記錄,他主要是怕有人趁機哄抬糧價,只是這個數額一變,他就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
前些日子羅顥看到戶部奏報的時候,今年那些大糧商手裡流通的糧食總額縮水了,他當時沒往心裡去,因為年景不好歉收嘛,數額縮水是正常的。可現在,當戶部把那些原本不在統計範圍內的部分終於結算完畢呈上來的時候,比例分明地在傾斜,在十萬與八萬之間的這個原本被他們忽略的階段,出現了一個讓羅顥深深皺眉的數字——超乎尋常的比例,就像憑空擠進來的一樣,把大糧商的份額吞了一大口,又把小糧商的份額蠶食了一大塊,獨自佔據了一個顯眼的位置。
“陸愛卿,這是怎麼回事?”
“回皇上,因為超過十萬石就要在布政司作記錄,有些地方衙門為了掙點外快,免不了多幾道手續,多收點錢,所以有些時候如果並非必需,商家就寧願少運幾百石,幾千石,繞過這道手續。”
羅顥明白了,他點點頭,他也不是不通情理,不過戶部當初建議以十萬石為標準,也是經過計算決定的,是個內中很有說道的分界線,它之前之後能有這麼大的差額?
“歷年的記錄還能查出來麼?”
“回皇上,這個……恐怕記錄需要從地方上調過來,需要時間。”
“去辦!抽查幾個州即可,只查十萬和八萬石之間的變化情況,越快越好。”
“臣領旨。”
羅顥手指敲著書案,糧食是大事,將近四百萬石糧食的詭異出現及去向,四百萬石,夠他攻一個半國家,他不能對此一無所知。
羅顥思考了一會兒,暫時放下這件事,他想出去走走,若薇的影子總是在他心頭晃,晃得他心浮氣躁,靜不下來。 因為靜不下,所以羅顥直覺的選擇了他的“溫柔鄉”,不過讓他意外地是,宮中選秀的事情今天下午若薇才找他商量,還沒有公佈出去的事情,羅顥就接到了來自……惠嬪的哭訴。
“皇后娘娘根本是衝著臣妾來的……嗚嗚嗚,她就是見不得臣妾討皇上歡心,皇上如果選秀之後,就有好多好多漂亮又有才氣的官家千金,蔓兒,蔓兒一向都笨手笨腳的,到時候皇上肯定就不喜歡蔓兒了……”
惠嬪的話中提到若薇羅顥心裡不免一動,有一個若隱若現的理由浮在他腦海深處,他想抓又沒抓住,忍不住皺眉,“你不想讓朕選秀?”
惠嬪一看皇帝皺眉,倉惶地跪在羅顥腳邊抱著他的大腿,“皇上蔓兒知錯了,皇上不要生蔓兒的氣,蔓兒懂得宮裡得規矩,知道身為嬪妃的本分,會一心一意服侍皇上,會不驕不妒,入宮前姑姑們的教導蔓兒都謹記於心……蔓兒從來沒敢想過要獨佔皇上。”惠嬪哭得梨花帶雨,“可是,可是皇上……您是蔓兒的天,蔓兒真心愛您啊,您沒來的時候,蔓兒心裡時時刻刻都在思念您,您來了,蔓兒心裡、眼裡就都是您,嬪妃什麼的頭銜蔓兒不在乎,只要能日日陪在皇上身邊就好,哪怕只是個打水掃地的丫頭,只要能看到皇上就覺得安心……”
羅顥摸著惠嬪鮮嫩的臉蛋,看著她,若有所思,“真的當個打水掃地的丫頭也值得?”
“皇上……”惠嬪有點心慌了,傳言都說皇上嚴厲不講情面,不會真的就此把她貶為宮婢吧?“皇上,您不喜歡蔓兒服侍您麼?”惠嬪抱著羅顥的腳蹭蹭撒嬌,按摩他的小腿解除疲勞,為討好也為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