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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僕固辛雲看了出來,那是大都護。

棲遲也沒想到一到跟前就被他一把抱住了。

她甚至都沒來得及看一眼他現在情形,抵著他堅硬的鎧甲,一顆心跳的混亂。

伏廷一隻手抱著她,退開一些,將另一隻手裡抱著的孩子遞過來。

她怔了怔,伸手去接。

裡面還裹著她那件月白緞子的披風,外面一層卻又裹了他玄甲外的紅披風,厚厚實實的,好似長大了一點,小臉不再皺著,白了許多,大約是被這一下給弄醒了,睜開眼,緩緩眨了兩下。

她覺得不可思議,輕輕說:“這幾日都是怎麼過的,若非長得像你,我都要認不出來了。”

伏廷低頭看了看,其實覺得長得更像她,低沉地一笑:“北地男兒,吃了北地的百家飯。”

第七十五章

曹玉林聽說了兵馬趕來的訊息; 從胡帳裡走出來; 一眼看見門口站著的人。

羅小義胳膊裡挾著自己的盔帽,正站在那兒朝帳門探頭探腦的; 撞見她出來一愣,接著又訕笑:“阿嬋。”

曹玉林點了個頭,上下打量他一番; 他還是跟以前行軍打仗時一樣,除了打仗什麼也顧不上; 好歹是個將軍,滿面塵灰也不管,髮髻也亂蓬蓬的。

羅小義被她看著; 整了一整身上甲冑,往帳門口走了兩步。

天色眼看著就要晚了,風漸大; 她也沒邀請他入帳去坐; 剛好可以避一避,免得就跟傻站著吹風似的; 他站定了,瞄瞄她。她身上穿著胡衣; 卻束漢人的男子髮髻; 不倫不類的; 不過他早已看習慣了,又道:“聽聞這回你是單獨帶著嫂嫂逃出來的,所以我來瞧瞧你。”

“也不算; ”曹玉林道:“有三哥的近衛拼死拖著我們才得以逃脫。”

羅小義知道她從不邀功,想到折損的那些近衛也不是滋味,嘆口氣:“跟隨三哥出生入死的近衛折損了大半,也難怪三哥這麼快就做了安排,肯定不會放過那群突厥狗……”

曹玉林打斷他:“這些不必與我說,我已不在軍中,你該知道規矩。”

戰事之前,有什麼計劃和安排都是主帥與將士的事,她只在外圍負責搜尋情報罷了,不能知道太多。

羅小義脫口道:“我正是想來與你說這事的,你就沒想過回軍中來?”

曹玉林問:“三哥叫你來問的?”

羅小義撇了撇嘴,的確是伏廷叫他來問這句的,路上的時候就說了,多餘的半個字也沒提。

“也不能這麼說,我自己也是想問的。”他乾咳一聲:“畢竟都在陣前了,你那麼有本事,埋沒了多可惜。”後半句跟欲蓋彌彰似的,自己說完都自己在心裡嘖了一聲。

曹玉林沉默,右手下意識地握了一下。

這隻手的確握起了刀,握起時重有千鈞,揮出時如纏泥沼,但抓緊後,斬下時,又如釋重負。

可她還不能確定是否可以再面對突厥大軍。

伏廷既然來問她,便是信任她清楚自己的情形。

她手又握了一下,搖頭。

羅小義笑起來,倒好似是輕鬆了一點似的:“也好,不打仗還平安些。”

曹玉林眼睛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半個字沒有,轉頭走了。

羅小義對她這冷淡模樣已習慣了,盯著腳下的土地回味了一下自己的話,總覺著沒一句說得對得起自己這張嘴,抬手就抽了一下自己。

冷不丁冒出一道聲音:“小義叔?”

羅小義一愣轉頭。

李硯自後方而來,莫名其妙地盯著他,顯然是已看到他剛才抽自己那一下了。

羅小義摸了下臉,擺兩下手:“將我教你的拳腳多練幾回,我還有事,先走了。”

李硯見慣了他玩笑模樣,對他這一本正經的架勢更莫名其妙,目送著他遠去,心想這是怎麼了?

帳中兩道人影緊挨著,棲遲稍稍昂起頭,眼睛掃到胡床上安穩睡著的孩子,又掃到一旁的銅鏡裡,裡面映著擁著她的男人身影。

伏廷抱著她,從她的唇親到她的頸邊,被他泛青的下巴磨蹭出一陣麻癢。

棲遲胸口起伏,軟綿綿地靠在他身上,肩頭抵著一身的厚重鎧甲:“你這樣我沒法再說下去了。”

原先正在說著逃出來的經歷,但他忽然親上來,就說不下去了。

伏廷適可而止地停了,一隻手臂攬著她的腰,低頭問:“身體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