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了一聲,撥弄兩下算盤,扔了一摞銅子過去。
七夜數了數,怒道:“你當我不識數目?為何少我十錢?”
賬房先生有些詫異,嘿的一笑:“看你有把子力氣,才給你活幹,就這麼多,你要還是不要?”
七夜臉色難看:“欺我是外鄉人?”
“對!怎麼著?”
“轟隆~”
桌子被七夜一腳踢翻,驚散一片。
七夜揪著衣領把那賬房先生提起來,直視著那賬房先生。
能在採石場撈油水的,最差也是個地頭蛇。
可這賬房先生被七夜盯著,卻止不住的心底生寒,這人,絕對是沾過血的!
念及此處,賬房先生擠出笑臉,摸出一個鼓囊囊的錢袋雙手捧到七夜面前:“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少郎君見諒!”
七夜冷眼鬆開手,從錢袋裡仔細數了十枚銅子,重新將錢袋扔給那賬房先生,兀自轉身離開。
賬房先生目送七夜走遠,唾了口唾沫:“呸~什麼玩意兒你是?”
房子很破舊,三間只有一間能住人。
冬天很快就要來了。
七夜很小心的呷了一口酒在嘴中,半響才嚥下肚!
床榻上,那隻九尾的小狐狸依舊在酣睡,忘記了多久了,小嫵還不曾醒來過。
七夜有些擔心,妖元受損,很麻煩!
幾乎所有的錢,都被他拿來買他能想到的補元神的藥材了!
可,於事無補!
珍稀的藥材,是買不到的!
風已經隱隱呈現出往南吹的趨勢,這意味著,寒氣將會在不久後降臨。
外面有動靜傳來,的腳步聲。
七夜大口灌了一口酒,塞上酒壺,頂著風走出去。
根本不用開啟院門,透過低矮的院牆,七夜看到,外面站滿了青衣皂靴的衙役。
當然,還有那個賬房先生。
看見了七夜,那賬房先生陰笑著指著七夜說:“林頭兒,就是這外鄉來的小子!”
為首的衙役不屑的輕笑,踹開了本就搖搖欲墜的木門。
七夜冷喝道:“爾等目無王法了嗎?擅闖民宅,是何道理?”
為首的衙役,仰著頭斜著眼:“聽人報官,說此處有身負命案之要犯,特前來緝拿!”
七夜皺眉不解:“要犯?”
賬房先生得意大笑:“莫再裝了,老朽幾十年,閱人無數,沾不沾血,我還是能看出來的!你從外地而來,本就可疑,嘿!”
七夜大怒:“老丈為何如此不講道理?分明是你汙衊於我!”
賬房先生盯了七夜雙手一眼:“汙衊?你那手上,滿掌老繭,若不是常年刀劍在手之人,不會如此!你還狡辯嗎?”
七夜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是,自己身負命案!可,殺的,是妖孽!沾的,是妖血!
為首的衙役哼了一聲:“動手!抓起來,再搜一遍!看是否有同黨!”
七夜猛然變色。
“誰敢!”
可伴隨著七夜話語的,是鏗鏘的拔刀聲:“膽敢反抗,立地處決!”
七夜胸口起伏,他從未如此的厭惡過一類人!這些人,比害人的妖孽還可惡,妖害人,走所需,可這些人往往只是純粹的想逼你去死……
小嫵還在屋內,這是七夜最大的軟肋。
所以,七夜神色陰晴不定,最後澀聲說:“我是除妖人!”
七夜的話,讓院子裡所有人安靜下來。
接著是鬨堂大笑聲。
“除妖人?除妖人那可是神仙般的人物,你?你瞧瞧自己這幅德行?老子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不曾見過為了三十文錢去採石頭的除妖人……”
“就是,我當是個狠茬子,原來是個腦子有毛病的傻子……”
七夜握緊拳頭,一字一頓道:“立誓不再斬妖的除妖人,就是我,七夜……”
鬨笑聲戛然而止。
忽然那賬房先生厲笑道:“死到臨頭,還想蒙我們?你的劍呢?”
七夜面色一僵,眸子有些黯淡。
“抓了他!”
七夜慘然一笑,如果妖孽所害都是這樣的人,真該好好謝謝它們!
七夜握緊拳頭,無論如何,這個屋門,他不允許任何人踏進一步!
哪怕,殺人!
可衝上來的衙役又被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