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冷笑,聲音有些尖銳:“施壓有什麼用!?人還不是一樣找不回來。”
祝葉青訥訥無言,他是姚長雍的業師之一,對這個孩子十分心疼和喜愛。姚長雍從小乖巧穩重,不驕不躁,謙遜謹慎,小小年紀扛起姚府重任,承受著各方壓力,可他從未抱怨過一句。他在路上跑了幾天,初時的激動和悲痛才慢慢消散,金穗會這麼激動一點也不奇怪。
金穗歉意地看了眼祝葉青,她是不齒皇帝的馬後炮,而非對祝葉青發難。
祝葉青搖搖頭,表示無事。
金穗想了想。眼中隱含期盼地問道:“祝掌櫃,王大人一行回來的人,都有誰?”
祝葉青一愣,愧然地拱手道:“請四奶奶恕罪,屬下確認四爺失蹤的訊息後,未來得及問其他人,便連夜趕了回來。”
金穗眼露絕望,忍不住想,這就是賠了爺爺又折丈夫吧?她微微眯起眼,攝政王不讓她好過。她也絕對不會讓攝政王好過。
祝葉青一看金穗的神色便知她在想什麼。生怕金穗陷在絕望的情緒中。連忙解釋道:“四奶奶,屬下說的是實話,是屬下的不是,忘了問黃老太爺是否跟了王大人回來。”
金穗眼中浮現希冀。活著總要有個盼頭,她的盼頭就是黃老爹能活著回來,就是慕容霆能找到姚長雍。
祝葉青走後,金穗略站了站,朝書房外走去,聽到有婆子在跟錦屏稟告府外的管事和掌櫃們求見她。金穗眉頭顰起,現在外院由姚長津暫管,姚老太太和姚大太太臥病在床,她也沒精力再管庶務。腳步一轉,去了姚長津臨時設的書房。
姚長津書房裡有十來個管事,大部分人沉默不語,有兩個人咄咄逼人地逼問姚長雍的下落。姚長津當然不會說實話,想要隱瞞下來。壓制騷動。眼看一場嘴仗是免不了的,而且姚長津還是處於弱勢地位,因為那兩位管事年紀比較長,姚長津頂多算是個手藝師傅管理人,跟人吵嘴是吵不來的,鎮壓又沒有氣勢。
金穗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姚長津不是綿軟的人,頗讀了些書,瞧著是個翩翩君子,溫潤如玉,話說,姚長津兄弟幾人大多都是這樣的外表,可在氣勢上,姚長津就差了姚長雍一大截。
轉念一想,這世上人多是看身份下菜碟的,姚長雍是掌權人,自然沒人敢質疑他的話,姚長津卻不同,只不過是暫時代理人罷了,而且姚長津從未遇到過這種陣仗。
金穗輕輕一嘆,姚家家族培養子弟時怕爭家產,只培養一個人,在掌權人出事時,這弊端就暴/露出來了。
正在三人吵得可不開膠時,錦屏推門而入,金穗的身影隨後出現在門口,堂上頓時鴉雀無聲。
金穗緩步走到堂上,姚長津明顯鬆口氣:“四弟妹,你來了。”
金穗點了點頭,她現在代掌姚府大權,不需要給姚長津見禮弱了自己的氣勢,在姚長津讓出的主位上坐下,問堂下面紅耳赤的兩位管事:“聽說各位管事和掌櫃們想見我。”
不等他們答話,又對錦屏道:“錦屏,門房那兒的幾位管事和掌櫃也請過來吧。”
錦屏應諾,轉身退了出去,送茶的小翠與她擦肩而過。
小翠單獨給金穗上了茶,金穗嚐了一口,她才吩咐後面的小丫鬟給其他人上茶,小丫鬟們有條不紊,氤氳的茶香掩蓋了眾人的疑慮和焦躁。
姚長津深感慚愧,金穗朝他搖搖頭,眼含安撫。她當初剛走進姚長雍的書房會議室時,也很是緊張,不敢大聲說話,相當於個秘書的存在。沒有姚長雍牽著她走過第一步,這些修煉成精的掌櫃和管事們今日才不會畏懼她,說不得她比姚長津還要狼狽。
等所有的管事和掌櫃們都到齊後,金穗掃一圈緊張的眾人,握了握拳頭,平心靜氣地說道:“你們聽說的訊息沒錯,四爺失蹤了,我也是剛確認的,來這裡,就是給你們個準話。”
頓時滿座譁然,便是連那兩個與姚長津爭執的管事都呆愣住了,甚至有人開始抹眼淚。
金穗覺得好笑,若是前世她的老闆死了,她雖會感傷一陣子,卻不會流淚。
她頓了頓,緩過心中的那股悲痛勁,再次開口道:“四爺失蹤後,慕容世子親自在海上搜尋,一旦有了結果,我會及時通知大家。”說罷,她聲音一肅:“另外,不管四爺是失蹤也好,是找回來了也好,你們不僅僅是四爺的左右手,也是姚府的管事和掌櫃。姚府一天沒倒,你們就還是姚府的人!”
那兩個爭執的管事心虛地低下頭,其他人也低下了頭。
“四奶奶的話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