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了。嘴巴張開,嘶啞地叫了聲:冬兒……
嗯?冬兒離去的身子轉了回來,笑著俯視她,黃姑娘能說話了?
金穗閉口不語。
姑娘有膽量,在暗格裡睡這麼久都若無其事的。冬兒盯著她的臉盯了一會兒,盯得金穗心裡發毛,他方緩緩地說道。
金穗哪兒能讓個小小的少年看出心中所想,在冬兒提到暗格的時候,臉色驀然發白,眼中露出深深的恐懼,當然,她的演技算不上一流,可是要騙一個孩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冬兒目光銳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給她蓋上被子,聲音輕了些:還是個孩子哪!你好好休息,一會兒就能動了。我去吩咐人給你送吃的來。
冬兒走到桌子邊上,金穗害怕而又急切地叫道:冬兒哥哥,莫關燈!
冬兒一愣,他只是準備給金穗先倒杯茶冷著,因為金穗既然能說話了,那麼,她身上的藥效會很快過去的。
想了想,他還是不動聲色地離開桌子,徑直出去了。
金穗鬆了口氣,她當然看到了冬兒的手伸出去,方向是桌子正中的茶壺,而非桌子邊上的油燈。
一盞茶的功夫,金穗能動了,她試著伸展身體,身子躺了一天十分虛弱,她從玻璃鏡中看到,她的臉色十分蒼白。
一會兒,傅池春回來了,沒有走進這間屋子,金穗靜靜等著,聆聽外面的動靜。
冬兒伺候傅池春用晚飯,幾乎沒有什麼響動,只有冬兒吩咐人的指令,以及偶爾的腳步聲。
傅池春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屋子裡外的人,甚至是看不見外面情形的金穗,都能感覺到一種沉悶的壓抑。
傅池春用完飯,冬兒才親自給金穗端了一份食物進來。
金穗趁機道:冬兒哥哥,我好幾天沒洗澡了,能讓我洗澡麼?
冬兒一愣,隨即,臉紅了個透,低斥道: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能隨口把洗澡掛在嘴上?
金穗委屈地低下頭:我自出生起,約摸兩天就要洗一回澡。我娘說,人不洗澡就要生病的,冬兒哥哥,我身上癢……
金穗邊說邊在身上隔著衣服撓了幾下。
到底是鄉下的孩子。
冬兒略微沉默,看了眼她的穿著,金穗早早自動脫了那件小廝的衣裳,她的衣服上有點點的紅漆,他似想起了什麼,眉尖幾不可見地蹙了蹙,臉上的紅雲慢慢褪去,神色古怪道:一會兒我跟大掌櫃提提。
冬兒出去後,金穗慢慢挪到桌子邊,爬上椅子吃飯,她的唇角勾了勾。
她猜的果然沒錯,這群學過仁義道德的人對禮法極為看重,男女大防深深地刻在他們的骨子裡。
從那天她撞到冬兒,冬兒以為她是小偷,結果他先搜的卻是自己的身,這件事上,便可看出,冬兒是個守禮的人。冬兒守禮當然不是天生的,而是受他主子的影響。
因此,再加上她年幼,傅池春竟從未動過讓人搜她的身的念頭。
冬兒不知是不是還在為她那句直率的洗澡而尷尬,金穗下樓去茅房的時候他喚來了一個年紀比他略小的孩子扶著金穗過去,另外還有兩個護衛監視她。
這些天來,金穗已經習慣了。她進了茅房之後,悄無聲息地把身上剪得半爛的白衫脫下,剪得更碎了些,才扔進茅坑裡,再潑幾盆水,碎布順著水流到屋後的溝裡,便看不見了。
金穗又算對了一步,傅池春不屑與下人同用一個茅房,因此,她這個鄉下來的小村姑只能下樓來了。
為了她洗澡的事兒,冬兒專門開了一間房:我讓老闆娘來看著你,免得你掉桶裡出不來。不過,黃姑娘,我可提醒你,你莫耍小孩子脾氣。我們金玉滿堂在這個地兒有生意,大掌櫃是這家客棧的老客人了,現在住的那間屋子是專為大掌櫃留的。所以,你要是有什麼心思,可千萬莫動在老闆娘身上,不然,只會是白費力。
冬兒的話與其說是威脅,不如說是提醒。
金穗嚇得瑟瑟發抖,淚汪汪地說道:冬兒哥哥,你說的是啥意思啊?我聽不明白,我沒要幹壞事兒!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異常堅決。
冬兒無語地望著她,半晌後,推了她一把,對著門裡喊道:等著,老闆娘馬上便來了。
又小聲嘀咕道:真是對牛彈琴,沒勁!
金穗捂著嘴巴,低低地笑了出來。
等冬兒的腳步聲聽不到了,金穗從浴桶後貓出來,儘量不讓自己的影子印在窗戶紙上,她的時間很有限,因此,動作十分迅速,手下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