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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的,竟然忘記問清這個,關外就關外吧,反正只要遠離他,忘記他,哪裡都一樣,聽聞關外土匪多而江南美人多,去關外其實也不錯,物以稀為貴,說不定我去了那裡會被隆重接待的。

只等領隊高長泰一聲喊:“出發!”

各人翻身上了駱駝,一條線的排列,浩浩蕩蕩的出了涼州,蘇落把頭上的斗笠壓了壓,這樣的打扮冷不丁很難認出她到底是男是女,騎在駱駝上,後面跟著灰狗將軍。

告訴自己不要回頭去看,走了一段路彷彿脖子是鐵後面的城門是磁石,終於還是慢慢回眸看去,古樸肅穆莊重大氣的涼州盤坐在那裡,那裡有我深愛的人,假如此一別成永訣,他會不會經常的想起我?會不會想起這個喜歡胡說八道的小姑娘?假如我有足夠的幸運此生還能再見到他,又該如何面對發生過的一切?一笑而過還是彼此真的成為陌路?

自己對自己說好的絕對不哭,好吧其實我沒那麼堅強,即使曾經有過堅強那也是為了輸人不輸陣而裝腔作勢罷了,此時淚水滾滾而落。

自己和自己說好的努力忘記他,好吧其實我的記憶實在是太好,並且這才過去短短的一天,所以我現在真的很想他,不過相信總會忘記的,一年不夠就用十年,十年不夠就用一輩子。

駝鈴陣陣,隊伍慢慢行進,幸好有斗笠四周的紗布遮擋著,她可以盡情的哭,哭的身子一抖一抖,就是不敢出聲。

“大叔,你在想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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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落,我在想你。”

穀梁鴻頹然的獨坐房內,耳聽外面布穀崔春,想起去年春天開始後蘇落的一切——

是莽原上兩個人的初識,她生著一張疑為天人的面龐,手裡拿著一枚紅線穿結的銅錢仰頭看他:“大俠,感謝你的救命之恩,這枚銅錢是我帶了很久的寶貝,上面刻著我的名字。他日相見,此物為憑據如今這枚銅錢就擺放在面前的案頭,他用手來回摩挲上面刻著的名字,佳人不在,空留餘恨。

是敦煌附近的大漠,她假意醉酒對自己傾訴衷腸:初次見面我就想,我這輩子就賴著這個男人了,賴著讓他愛我養我,賴著不放手他再次重溫這些場景時,感觸比當時還要深刻。摸摸自己的胸膛被她依偎過,觸觸自己的臂彎被她倚靠過,眼睛鼻子嘴巴鬍子四肢心裡。哪裡都有她的痕跡,他喃喃自語,我願意被她賴著,賴一輩子,讓她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讓她大把的花錢大肆的揮霍,讓她為所欲為的做她想做的一切,假如,這一切還不遲。

是日升山上的那次雪崩,她生命垂危時說:我之前和你胡鬧,說那些過分的話。都是想讓你明白,我喜歡你,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喜歡你落落。我又何嘗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喜歡你。

是去年冬天的一場誤會,她氣極了說:把我的心還給我他摸摸自己的心口處,落落,如今你的心是否還在我這裡呢?

是大年三十夜的一吻定情,他問她:你知道什麼是害怕?她答:就是以為此後再也見不到你落落。我現在又害怕了,怕以後見不到你。

他不敢再回憶。何謂一寸相思一寸灰,他感覺自己正在慢慢變小變無,落落不在身邊,目光所及,四周一片虛無。

蘇落離開後張初五和春好也搬出去住了,屋子也著實空蕩蕩的,他信步來到對面蘇落曾經的住處,張初五和春好的東西已經拿走,蘇落的東西卻還在,他過去逐處的撫摸,床、幔帳、繡墩、擋風屏、書案突然,他發現書案上是蘇落親手製作的那柄玉扇,上面題著墨黑的大字: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

“落落!”

他感覺心口堵得慌,憋了半天終於那堵在心口的東西化作淚水從眼角溢位,在穀梁鴻的記憶力,父親過世時他都沒有哭,唯獨母親臨終前拉著他的手道:“兒啊,四兄弟中你最讓娘擔心,娘不怕死,娘怕的是死了沒有人來疼愛你。”

那次,他哭了,今日,是他第二次流淚,前者是生養自己的母親,後者是自己深愛的女人。

噹噹噹!有人敲門,他把玉扇收入懷裡,深呼吸一口,拭乾眼角的淚,然後道:“進來。”

是楊二郎,彙報的情況是,尋遍涼州依然沒有蘇落的蹤跡,他頓了頓道:“不過老爺,我想蘇姑娘大概已經離開涼州,她心情不好出去遊走一番散散心也說不定,並且我在一貨棧打聽到,之前有個少年想隨著他們的駝隊一起出關,按對方描述的樣子,那少年應該是蘇姑娘喬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