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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邵英雄看了張萬一眼,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同時,扭頭對郭保昌說道:“郭導,您能先閉上眼睛麼?等我念完第一段臺詞在睜眼成麼?”

郭保昌怎麼也想不到試鏡的演員竟然有這麼多毛病,只是邵英雄將自己武裝的越神秘,他就越想看看這裡邊到底是什麼理根楞。

邵英雄親眼看著郭保昌閉上了眼睛,緊接著他也閉上了眼睛,他在醞釀,腦海裡曾經看過的所有年代戲開始一幕幕浮現。

一瞬間,邵英雄從端坐的姿勢靠在了沙放上,整個人仰坐,手扶在沙發扶手上,將腳懷橫搭在大腿上,一股天然的優越感迅速出現。

“我,白景琦,光緒六年生,今年五十七,身板兒硬朗,什麼毛病都沒有,一頓能吃一隻烤鴨,喝一罈紹興黃,離死還早著呢!可今兒我要立遺囑!”

“我,白景琦,生於光緒六年,自幼頑劣,不服管教:鬧私塾、打兄弟、毀老師,無惡不作。長大成人更肆無忌憚,與人私定終身、殺德國兵、交日本朋友,終被慈母大人趕出了門,從此闖蕩江湖,獨創家業。一泡屎騙了兩千兩銀子,收了濟南府沿河二十八坊,獨創‘瀧膠’、‘保生’、‘九寶’、‘七秀’三十二張秘方,濟世救民,興家旺族!為九紅,我坐過督軍的大牢;為槐花,坐過民國的監獄,為香秀,得罪過全家老少。越不叫我幹什麼我越幹什麼,除了我媽,我沒向誰低過頭,沒向誰彎過腰。”

“如今,日本鬼子都打到家門口了,逼死了三老太爺,我立誓,寧死不當亡國奴!我死以後,本族老少如有與日本鬼子通同一氣者,人人可以罵之;我死以後,如有與日本鬼子通同一氣者,人人可以誅之!我死以後,如有和日本鬼子通同一氣這,照著我的這口刀說話!”

噌!

邵英雄突然站了起來,整個人,盛氣凌人。

這一回邵英雄演戲的時候沒用任何小技巧,唯一用的就是滿口京腔京韻,這對於他來說一點都不難,在京城這麼些年的耳濡目染足夠用的。

這次表演難得是狀態,聲音的狀態,你得讓人光聽聲就能聽出說話的這主兒是個什麼人。

邵英雄為了演出這個感覺,他將《五月槐花香》裡張鉄林與眾不同的話語節奏給學了出來,臺詞前期的壓著聲調,有點像被兒女攪的不得安寧的老人,中期逐漸推開,展現了情緒,後期瞬間爆發,那股蠻橫,那股混不吝,那股橫著就從嘴裡蹦出來的話拼接成

郭保昌腦海裡出現了那個曾經無比高大的身影!

郭保昌聽著聲似乎就在腦海裡看見了人影,那個人影有點模糊,或許連聲都不像,聲兒裡那股勁‘就是’匪夷所思的完全對上了。

睜開眼,郭保昌眼前的人還是邵英雄,可眨眼之間他看到的是另一個人,一個說話、喘氣、就連隨便一個小動作都能帶出點一族之長氣勢的人。

郭保昌甚至有點控制不了的和他搭戲道:“七爺,您什麼事這麼高興?有什麼好事?”他的詞是白景琦在濟南府主動要求與孫家膠莊合作,孫家拒絕了,輕蔑的叫板‘就算你的買賣在大,是座山,就算我的買賣是座墳頭,只要我在那,那也是山。就算你白景琦豎起了大旗,我就算只是一個屁簾,只要挑著,那也是旗。’。

邵英雄神態慢慢改變,眼睛一挑,伸出手宛如在空中捏死一個蒼蠅般說道:“我啊?平了一個墳頭,拔了一個屁簾。”沒有太過的囂張,輕蔑和不當回事淡漠的寫在了臉上。

有了郭保昌搭戲,邵英雄來神兒了,衝著郭保昌說道:“三叔,聽說你讓洋人給----日---了?”這是八---國----聯---軍進京城,三爺幹了噁心事害了自家人之後被白景琦損的一句話。

郭保昌對自己劇本里的每一個情節都無比清晰的回答:“啊?啊!誤會,誤會。”

邵英雄顯得有些失望,臉上帶著鄙夷和瞧不起咬著後槽牙擠出幾個字:“三叔,你該----日。”

郭保昌有點迷茫了,他忽然間覺得一整天的彆扭不見了,抬起手點了根菸,吸進嘴裡的霧氣在吐出時,煙味都正了,接下來他完全是為了過癮的說道:“你孫子都快趕上他大了,香秀才二十幾歲!”

白景琦要娶香秀當正房,楊九紅入了白家門這麼久不光老太太的葬禮沒出現,甚至沒有半點扶正的希望,這才嫉妒的來了這麼一句。

邵英雄幾乎是彆著勁的說出了下一句,那種不講理的蠻橫勁幾乎能崩掉和他對話者的門牙:“對嘍,我娶一個八十的,那不是媳婦,我得管她叫媽!”

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