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採訪湛海,問他:“陸總今晚出手闊綽,這次,這幅油畫又想送給誰呢?”
湛海別有深意地掃了芙蕖一臉,然後就說了:“不送給誰,回家掛在牆上當裝飾吧。”
這時,主持人又把話筒遞到了葛老面前,說:“葛老,最後還是沒能拍下這幅油畫,心情是不是有點失落啊。”
葛老滿肚子的火氣,無處發洩不但只,還要強顏歡笑地說:“沒事,我今晚也收穫了一串珠鏈啊。”
主持人還想採訪芙蕖,卻沒料到她已經先行一步告退了,一個人拿著挎包,就往洗手間裡走。在通往洗手間的過道上,來來往往許多人,芙蕖呆在門口,拿出一支香菸,狠狠地抽了起來。她腦子裡亂成一團亂麻,什麼事情都湧到了上面,卻又什麼事情都沒理出個頭緒來。那年母親神志清醒,卻沒什麼力氣,對往事也不大願意多說,只是含含糊糊地提及了一下。芙蕖聽在耳裡,卻沒往心裡去。母親的往事是母親的往事,和她無關,她也就聽過就算了,從沒想過要去追查什麼。一來沒那個能力,二來生活那麼艱辛,她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找尋什麼。然而現在,在這幅油畫的刺激下,她的某種心思,在蠢蠢欲動了。她想知道,當年能令母親念念不忘的那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芙蕖來回地低頭踱著步,她在思考怎麼去接近那個齊律,卻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了一個名字——雅頌。芙蕖整個人都僵硬起來,手裡的煙一個沒拿穩,就掉到了地上,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然後緩緩地轉過身去,看著身後喊那個名字的男人。
那個男人望著她,過了幾秒,忽然笑著說:“抱歉,我認錯人了。我以為你是我的一個故友。我真笨,都這麼多年了,她怎麼可能還是那個樣子呢。”
說完,他就有點失落地往回走了,可是芙蕖卻用一句話喊住了他:“你是不是要找姜雅頌!”
那人忽的轉過頭,定定地看著她,一臉欣喜的樣子,他說:“你認識她?你是她什麼人?長得那麼像,你肯定是她女兒。她在哪裡,她還好嗎?”
芙蕖一步一步地往他面前走去,然後停在了離他幾厘米遠的地方,半眯著眼睛,審視著他,她聞了一下他領子間的古龍水味道,然後說:“齊律,你和姜雅頌是什麼關係?”
她並不認識齊律,也沒見過齊律,只是看到他這副表現,以及他身上高階香水的味道,她就可以斷定,他肯定是那個身價過億的畫家。
齊律看著芙蕖,說:“那你先告訴我你和雅頌是什麼關係。”
芙蕖忽的笑了起來,她搖了搖頭,說:“不,不用猜了,你們肯定是情人關係。你們曾經相愛過,然後終於有一天分道揚鑣,可是你念念不忘對她的感情,這感情在深夜裡啃噬著你的理智。終於有一天,你壓抑不住了,於是提筆畫下了你的昔日戀人的美好形象,好讓她在你的畫裡流芳百世。對不對!”
齊律沒有說話,定定地看著她,芙蕖哈哈大笑起來,沒想到她一家人運氣都這麼好,總是能遇上痴情漢子在對她們念念不忘。芙蕖後退了一步,然後就邁開步子打算離開了。卻沒想到齊律一把拉著了她的手,說:“小姐,你還沒告訴我答案。”
芙蕖回頭看著他,搖了搖頭,抽出手,然後說:“沒有答案,答案都是自己找的。你看,我就自己找到了答案。”
說完,她就轉身大步離開了,回到會場時,發現湛海的位置已經是空了的,而葛老,則是一臉陰霾地看著她。
當天晚上回到酒店後,葛老大發雷霆,一進客房的大門,就將芙蕖往臥室的大床上帶,然後就是長達一整夜的折磨。次日要離開上海的時候,芙蕖壓根就動彈不得,渾身上下,由裡到外都疼。皮肉上是火辣辣的疼,一個不小心,就會碰到已經見血的傷口,而骨頭裡就是痠疼,無論你動不動,都能感受到來自身體深處的直觀感受。芙蕖躺在床上齜牙咧嘴地呻吟著,葛老不為所動,自己穿戴梳洗完畢後,就往床上扔了幾件衣服,要芙蕖趕緊穿上,免得晚了誤了飛機。
芙蕖不敢不從,只好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穿戴好衣服,然後一個人坡著腳跟在葛老的背後。葛老的秘書看到她這副樣子,於是關心地問要不要看醫生,結果話剛說完,葛老一個瞪眼,她又馬上噤若寒蟬了。芙蕖感激地看了那個秘書一眼,然後搖搖頭,要她不要在葛老餘怒未消的情況下再做一些火上澆油的事情。
葛老和他的隨從們是坐回河北的飛機,而芙蕖則是坐回北京的飛機,一夥人就這樣在機場上分道揚鑣了。登機前,芙蕖發了條簡訊給餅乾,要她開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