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夫的不是。”第五玦把懷裡的小世子放在榻上,站起身拱拱手,“我受皇命出征,留你姐姐一人在家,實在不放心。還請合歡妹妹見諒。”
“得了得了別這麼客氣,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玉合歡摸摸胳膊撇撇嘴,“你還是正常點兒說話吧。”
琴抱蔓輕輕地笑:“別理你姐夫,他是要走了發癲呢。”
玉合歡斜眼睨第五玦一眼:“我看也是。”
第五玦苦笑:“我知你們姐妹情深,就別擠兌我了。”
說起來第五玦與玉合歡沒見過幾次面,早年琴抱蔓與玉合歡義結金蘭之時,第五玦還沒跟琴抱蔓認識,等認識了玉合歡又行蹤詭秘,想見也沒什麼機會見,即便見了也說不上幾句話,就這麼“姐夫”“合歡”地叫著過了許多年,第五玦在外人面前謙和慣了,這回開口就是失禮啊抱歉啊的,讓性子爽利的玉合歡實在聽不順。
“行了,我既然來了,就陪蔓姐多住些時日。”玉合歡往兩人對面床上一靠,媚眼兒一飛,“不過姐夫你也得跟我仔細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你託鷹兒帶來什麼‘急事需別請妹妹過府陪伴姐姐’的信兒,也太簡略了。”
“不瞞妹妹,兩國將起戰事,皇兄派我戍邊候戰,這一去少說也要好幾年,你姐姐身體不好,兩個孩兒年紀又小,我怕以前的仇家找上門來,實在放心不下。”第五玦又把大兒子抱到懷裡,摸摸他的臉,“所以想請妹妹你在這邊住上一段時間,多幫忙照看著。”
“北闕沒人了嗎,要讓你一個王爺出征?”玉合歡捏捏小世子的胳膊,直白問道,“你拖家帶口的,生兒子的喜氣還沒散呢,就讓你走,那些什麼大將軍大宰相的都是廢物麼。”
“不是這麼說。”第五玦搖頭,“大凜是強國,他們要挑起戰火,就必定有萬全準備。皇兄十分重視此事,又不能御駕親征,就要差一個有‘玉名’的皇族人去監軍、鼓舞士氣。瑾兒是皇兄唯一身具‘玉名’的兒子,要在宮裡學習治國之道,而晉北王爺年過六十,氣衰體弱,三個兒子天資最好的小兒子年方十二還沒受考驗,大的兩個考驗不過沒有‘玉名’,算來算去,也只有我最合適了。”
兩年
玉合歡探出青蔥玉指戳戳小世子的臉,滿不在乎地說道:“要不然我去殺了大凜的皇帝,你就可以不用去打仗了吧,姐夫?”
此言一出,立時顯出這女子狠辣心腸。
第五玦有些哭笑不得,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在一邊抱著睡熟了的小王爺聽兩人講話的琴抱蔓開口了:“合歡不要胡鬧,朝堂上的事朝堂解決,哪裡是江湖人士能隨便插手的?”
“怎麼就不能了,蔓姐當年也是乾脆利落之人,到如今輪到自己身上卻變得婆婆媽媽起來。”玉合歡皺皺鼻子,“我就不信大凜死了皇帝還能大動干戈,那時候他們的朝廷自己便會先混亂個一陣子罷。”
“你道行刺皇帝是這般容易的麼。”琴抱蔓飛個白眼過去,“既為九五之尊,身邊少不得養許多大內高手,把那皇宮弄得跟鐵桶似的,要那些護衛真那麼膿包,這皇帝早換無數了吧。”再搖頭,“何況便是你真殺了皇帝,也止不了戰事。”
“這話怎麼講?”玉合歡偏頭。
第五玦把話頭接過:“現在大凜的皇帝樓仞剛剛登基,年紀不過十歲,朝堂之事全掌握在談天羽手裡,即便殺了樓仞,談天羽也能擁他弟弟樓辛上臺,樓辛的年歲更小,才剛滿了七歲。這談天羽,就是主張戰事的禍首。”
“那我去殺了那個什麼談天羽不就結了?”玉合歡聽明白了,“反正誰要打仗就殺誰,殺死了,仗也就不用打了。就這麼簡單。”
“談天羽身邊的高手比起樓仞身邊的只多不少。”琴抱蔓衝玉合歡笑笑,“你還是不要打這刺殺的主意了。”話鋒一轉,“還是說,合歡你不願意與我同住?”
“算了算了說不過你,我不去就是。”玉合歡知曉這兩人所說俱是事實,也不再多話,“那我可不客氣了,正好享受一番皇族人家的富貴生活。”
“去去去,倒好像自己很窮似的。”琴抱蔓失笑,“我家阿玦俸祿有限,你下手輕點兒。”
“知道了知道啦,知道你向著自家相公不要姐妹~”玉合歡取笑著,被琴抱蔓眼波一橫改為掩唇偷笑,然後趁著她沒注意一把搶了小王爺在手,“孃親只顧著爹親的娃娃好可憐,還是讓姨姨我抱抱,跟了我去罷!”
小王爺被玉合歡舉得老高,瞪大了眼嘻嘻地笑,口中也模糊地叫著:“姨……姨姨、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