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記者中的第18位。
在我們車隊前面是一輛雪佛萊大吉普,車尾兩根4米多高的鞭狀天線被尼龍繩勒向斜後方。緊貼其右後方的是一輛敞篷吉普,車上坐著端“加里爾”步槍戴凱福拉鋼盔的警衛。
進入內吉夫大沙漠後,我們沿著一條用以色列國旗和紅白、綠黑、紅黑、綠白、黃黑相間的標誌旗指引的一條簡易公路飛馳。
我們租的桑巴路底盤不斷地碰到地面。隨著車隊,我們爬上一處高地。放眼四望,周圍佈滿了雪佛萊吉普。我們被安排在山坡朝陽的一面,頭頂上架好了尼龍防空網。不遠處,幾輛拖曳式炊事車正準備早餐。我走過去,問做飯計程車兵哪兒可以撒尿,隨手拍了輛炊事車。一位以軍士兵禮貌地帶我走進沙漠上一處用白鐵修的小屋,這就是野戰廁所,令人吃驚地是廁所還準備了綠色的手紙。
以軍為參觀的記者準備了免費早餐,飲料從橙汁、熱牛奶到咖啡一應俱全,熱氣騰騰全是那臺炊事車變出來的。吃罷早餐,有以軍士兵將丟棄的垃圾雜物裝入黑塑膠垃圾袋運走,高地又恢復了整潔。
我看中了一位左肩章下彆著貝蕾帽的上校,他正倚著一輛雪佛萊吉普用希伯來語派兵遣將,我走過去,一位衛兵告訴我不能拍這位軍官。
一位自稱“希蒙上校”的軍官用英語簡要介紹今天的演習科目。遠方簡易公路平板拖車載著南非製造的155毫米G-5加農炮沿公路快速突進,消失在遠方的山包後,5分鐘後,這群G-5加農炮開始向遠方轟擊。炮火準備10分鐘左右,我們面前的沙包突然蠢蠢欲動,迷彩布揭去,原來數十輛M-60坦克和M-113裝甲車一直潛伏在我們眼皮底下。
掛著主動式裝甲的M-60噴著白色煙幕衝向前,行進中利用地勢迂迴躍進,作抵進射擊,M-113裝甲車則緊隨其後,坦克和摩托化步兵相互掩護。
我們分乘3輛十輪重型卡車緊隨其後,觀看坦克和摩托化步兵交替衝鋒。就在沙漠鏊兵之際,我的一臺尼康FM2突然停止工作。我開始以為是電池沒電,就拆下MD—12馬達,可用手過卷還是搬不動。我知道我要倒大黴了。因為僅89年一年我就拍了700個膠捲,等於快門開合了25200次。從87年起,我可憐的尼康們已這麼幹了4年多。我小心翼翼地擰下鏡頭,痛苦地發現反光板已翻上去,聯結鈦合金鋼片快門的螺絲釘早已磨斷,快門碎成幾片……
幸虧我還揹著離開北京前攝影部副主任林川塞給我的一臺萊卡。可這臺萊卡只有35毫米廣角。為了拍到大一些的照像,我跳下十輪卡車,趟著流沙向前跑。不想惹惱了身後一個自稱給法新社幹活的小子:“山本(YAMAMOTO),你再往前走,我就燒了你的護照。”我不知道這個白人崽子是在喊我,竟自爬上一輛M-60坦克,不料這小子竟直追過來,用食指點著我的鼻子:“嘿,拿萊卡的,你再往前衝,我們可要合夥兒揍啦。”我猜這小子的爸爸或是爺爺準是死在了珍珠港,不然他不會把一切黃種人都叫山本。
兩架AH—1“眼鏡蛇”式反坦克直升機呼嘯著掠過我們的頭頂,用火箭攻擊地面的坦克群,可我由於相機壞了而興致大減。從M-60坦克往下跳時,我不知掛在什麼地方,牛仔褲腿被撕開一道半尺長的大口子。
我坐在光禿禿的沙包上放眼望去,乘M113裝甲車的以色列國防軍已跳出裝甲車開始衝鋒,硝煙四起,“加里爾”自動步槍低沉的點射聲聲迴盪。AH—1“眼鏡蛇”在山脊上懸停,螺旋漿捲起遮天蔽日的黃沙,虎視著步兵掃蕩殘敵。
第一次世界大戰康佈雷·亞眠首次亮相的坦克,今天已看不到一點舊時的痕跡。第二次世界大戰,壓制敵軍火力掩護坦克進攻“施圖卡”式強擊機也蕩然無存。自越戰期間美軍將UH—1直升機配署給美陸軍騎1師以來,軍用直升機就成了陸軍作戰必不可少的運載工具。
我眼前的這支部隊充其量不過是個裝甲旅,可在短短的一個小時的軍事行動中,參加的兵種涉及偵察兵、炮兵、坦克兵、摩托化步兵、電子干擾兵、通訊兵、工兵、運輸兵和陸軍航空兵。
我沒有看到諸如以制“梅卡瓦”式坦克或美製M-1艾布拉姆斯式,甚至連M-2布萊德雷式步兵戰鬥車也沒有,更沒有AH—64阿帕奇式反坦克直升機。由此可見,這場演習,不過是對伊拉克“飛毛腿”襲擊虛張聲勢的政治反應而已,但由此更堅定了我認為以軍不可能從陸上攻擊伊拉克的估計。因為即使是M-1艾布拉姆斯坦克的公路突襲速度,也只有每小時70公里,以色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