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李隆基淺淺的笑了,將一旁的披風蓋在王氏的身上,悄悄的走了出去。
趴在床沿上的王氏慢慢睜開眼睛——
七月流火,暑氣漸消。
白馬寺的秋天令人心曠神怡,吳名已在此養傷一月有餘了。兩人日夜相伴,吳名的箭傷已然痊癒,敏的體力也恢復了不少,在外活動的時間越來越長,而兩人錯過半年時間發生的事也慢慢補齊了。
半年前,敏離開長安不久,徐承志藉機逃脫了,這讓楊逸倍感不安,令吳名即刻帶著龍鳳寶劍起程回洛陽,即使日夜兼程,卻仍是晚了一步。他幾次夜探皇宮,卻一無所。轉眼間,“神龍政變”爆發了,天下易主,卻沒有掀起驚濤駭浪,中興的很快,李顯即位,女皇遷往上陽宮,一切發生的快的令人目不暇接。而吳名始終沒有放棄尋找敏,他在明,李希敏在暗,卻始終沒有訊息。
天下大定,武玄霜卻帶著另一把龍鳳寶劍來見他,要他一同使用秘密力量護衛現在的皇帝,吳名這才明白這兩把寶劍的秘密。
當年,女皇登基,為保武周萬代,將唐太宗時的百騎擴充為千騎,而千騎中隱藏著一批死士是誓死效忠女皇的,只要雙劍合璧加上暗語,這支秘密力量就可以使用了。以他們的力量斬殺朝中反臣,帶動兵士策反是相當容易的事情。而這批死士就是由楊逸訓練,暗中送進千騎中,等待著反武力量。
女皇為保萬無一失,將劍交予信任的武玄霜和楊逸。一旦皇權有危,千騎力量就要護衛女皇。但這次政變來的太快,武玄霜和楊逸都不在洛陽,待資訊傳回長安,為時已晚。
而武玄霜從未想過要動用這支力量。女皇年事已高,武氏一門並沒有傑出子弟可堪當重任,原本李唐的江山應該歸還李家,這正是立李顯為太子的目的。既然已成定局,做無謂的爭鬥只是徒增麻煩。
吳名自知身世以來,從未想過要為女皇效命,本想將劍歸還武玄霜,武玄霜卻執意不肯。“茲事體大,我冒著違背姑母的旨意,只是希望天下太平。你我沒有起事的想法,但這力量依然存在,若是雙劍落入居心叵測之人之手,死士見劍聽秘不理人,到時,恐怕真要天下大亂了!”
敏靜靜地聽他講完,心中已明白這是把雙刃劍,既可傷人又可自傷。“怪不得蘭若一心奪劍,她似乎早就知曉一切了,想用雙劍操縱死士為她報仇,或是用雙劍引出死士,免除後患。現在武姑姑不願動用死士,當然是好事,她擔心的是寶劍落入壞人之手!這件事很難辦啊,一有閃失,真的會天下大亂的。你爹——我是說師父怎麼會把劍傳給你的呢?”
吳名神色不動,平靜的道:“他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世,那時他將武館交給我,就是要我借替他為女皇效命!而現在,他已經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他的忠誠還是落在了我的肩上。”吳名的眼中閃過一絲陌生的寒意。
敏愣了一下,問道:“那你的想法呢?劍在你的手裡,你想要怎樣呢?”
吳名抬頭正視著敏,眼中閃爍著猶豫,只是低低的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敏心裡大驚,可是儘量保持著冷靜,道:“如果我說我和武姑姑一樣的想法呢?現在女皇大勢已去,天下重歸李家,百姓們仍然安居樂業,這有什麼不好?那些死士也是普通人,他們也希望過平凡安定的生活!何況,女皇的命不久矣,何不讓她靜靜地離去呢?”
吳名驚異的看著敏,問道:“你為什麼說她命不久矣?”
敏心虛的別開頭,低聲道:“她已經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了,何況,中宗奪位、二張被殺,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她已經是風燭殘年了,我們又何必落井下石呢?”
吳名愣住了,呆呆的看著她,說不出話來。皇帝的廟號都是即位皇帝定的,李顯未死,根本沒有廟號,這“中宗”又從何說起。她支支吾吾的樣子,更讓他懷疑,難道她能未卜先知嗎?
敏卻並沒有發覺自己的失言,看著發呆的吳名,道:“你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
吳名回過神來,仍然沉浸在自己有些天馬行空的猜測中,彆扭的笑著搖頭,道:“沒事,我只是想,你說的很對!”他又細細的打量著她。
敏不安的迎視著他,問:“那把劍呢?你打算怎麼處置它?”
吳名深思的看了敏一眼,緩緩起身,看著院裡的菊花,道:“既然不動用千騎,那把劍永遠不要再現人間了。我把它藏在一處安全之處,看來也不用去取了,就讓它待在那吧!”
敏扶著柱子,怔怔的看著他的背影,緩緩道:“你這樣讓我覺得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