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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部分

入的研究,並同樣明顯地表現出了唯心與唯物的對立。比如孔子說‘生而知之者,上也;學而知之者。次也……’他認為老子那樣的聖賢,都是‘生而知之’的,不需要去學習天下的事物,便可以洞悉一切;但同時他認為自己沒那麼厲害,還需要學而知之,所以還要對外界事物多聞多思,以免‘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可以說,他是最矛盾的唯心派。

孟子更進一步,認為人應該‘反求諸己’,即探求自己的內心世界,以擴充原本固有的良知、良能,從而達到‘不慮而知、不學而能’的聖賢程度,是最虔誠的唯心。

而被孔子推崇的老子,主張絕學棄智,用‘靜觀、玄覽’的方法,去體驗無形無名的道,以達到與天道同玄的境界,便可‘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知天道’了,是最神秘的唯心。

至於那位分不清自己是蝴蝶還是莊周的莊周。直接陷入了懷疑論、不可知論,完全否定客觀性,可謂是最徹底的唯心……

與孔孟老莊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墨子,他認為對客觀事物的認識,才是人‘所以知’的基礎和依據,既重視五官的感覺經驗,又重視‘心’的辨察思維,把感性認識和理性認識初步聯絡起來了。

更進一步的是荀子,他批判繼承和發展了先秦諸子的認識論思想,建立了偉大的樸素唯物主義認識論體系。他說:‘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兇。強本而節用,則天不能貧;養備而動時,則天不能病;循道而不貳,則天不能禍。’徹底否定了天有意志的說法,把自然界的客觀規律與人類社會的治亂興衰明確分開。

而且在‘天人相分’的基礎上,他又大膽地提出了‘制天命而用之’的光輝思想,認為與其把天道看得非常偉大而仰慕它,倒不如將其當作一種物來畜養它,控制它!與其順從自然而頌揚自然,為何不掌握和控制自然的變化規律來利用它?如其仰望天時坐等它的恩賜,怎不因時制宜,使天時為自己服務,強大自身,戰勝自然呢?

在徹底否定天命的基礎上,他又否定了虛無的命運學說,他說‘人生的好壞,不是由先天註定的。而是由人們後天選擇什麼道路決定的。與其相信命運註定,不如選擇正確的思想方法。’

並且對‘思想方法’,即是認識的方法,荀況一樣有卓絕的認識。首先,他說:‘凡以知,人之性也;可以知,物之理也。’明確提出了‘人是具有認識事物的能力的;事物是可以被認識的’,這一唯物主義認識論的基本前提。

然後,他說人們認識上的通病,是被事物的一個片面所侷限,而不明白全面的道理。人只有全面認識事物,才能使認識符合正道。強調了認識事物的規律,要有正確的方法和途徑——他強調應該由對事物全面的感性認識開始,然後理性思維才能對各種感覺進行驗證和抽象;如果感性認識都是錯誤和片面的,又怎能認識到正確的規律呢?所以人的知識才能不是天生,而是後天學習積累的結果,這也駁斥了‘生而知之’的先驗論,是認識論的唯物主義。

正因為有如此認識論,他才能從‘人對物質生活的基本要求’,作為對社會研究的起點,反對孔孟空談仁義道德,而忽視人的根本需求,這唯物主義在社會生活方面的體現。

為什麼在兩千年前。東西方的哲學如此不謀而合,就連分歧都那麼相像呢?因為事物的本質規律,不會因為在東方或者西方,而有任何改變。所以在文明到了一定程度,人類的思想必然會一路虔誠的追隨天意,得到心靈的滿足;另一路則關注自身,以強者的心態面對一切。

這兩者本就是陰與陽、天與地,其實分不出高下。作為沈默來講,二十年前,他堅定不移的唯物,再到十年前。他確信無疑的唯心。但現在他不再非此即彼了,他認為在對待社會與自然的方方面面時,有時候要唯物,有時候要唯心……敬畏天道,但不能盲目恐懼,自強不息,但不能不計後果,這是他自己的認識論……

在這種認識論的指導下,沈默對過往的歷史進行了反覆的推敲與抽象。追根溯源,他發現從西漢以來,華夏文明的進步便放緩下來,尤其是科學的發展,呈一種千年停滯的狀態,這必然是那個時候出了大問題——便清晰的指向了董仲舒和他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所謂‘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是個學術上排他,政治上的禁錮,更是哲學上的謀殺——它以孔孟的名義,謀殺了墨荀。自此中國人的主流,便是徹底的唯心,間或有一二唯物的喊聲,也激不起任何浪花。

且不論唯物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