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兒子向惡龍發出挑戰。
大量筆墨用來描寫戰鬥場面,青年慷慨激昂地向同胞朗誦,博得陣陣熱烈的掌聲。
正當他讀到香積之國在天上的保護神被室利七子所感動,派下天兵準備屠殺惡龍時,窪地裡真實的戰鬥開始了。
室利軍首先發起進攻。
這支軍隊由邊境以外的十幾個部落拼湊而成,室利家族與他們有過多年的經商往來,許下厚賞才借到手。
名義上的統帥是室利摩羅的長子,但他跟所有貴族一樣,不懂軍陣,也不屑於舞刀弄劍,因此軍隊仍是一個非常鬆散的團體,根據事先的商量,十多個部落一字排開,什麼時候衝鋒、衝鋒的速度都由自己決定。
大雪山這邊,龍王親自上陣,五峰劍客分列兩邊,三百名野人士兵充當弓箭手,站在第一排。
由於雙方都不擅長馬上作戰,因此誰也沒有派出騎兵,大雪山劍客雖然有過騎馬戰鬥的經歷,但仍處於很業餘的水平,重劍的確不適合在馬背上揮舞。
龍王忍不住想起軍師方聞是,那個書生要是在這裡的話,肯定會堅決反對龍王的做法,他會說:“將帥的職責是掌控大局隨機應變,不是衝鋒陷陣……”
方聞是的話是有道理的,但也跟香積之國的大祭司一樣,有點迂腐。
大雪山軍隊其實遠未達到渾然一體的水平,仍然處於依靠個人能力的初始階段,人數也太少,實在沒什麼“大局”需要掌控。
恰恰相反,戰士都希望看到領袖與自己並肩作戰。
龍王需要他們的敬仰與崇拜,雖然這並非他追求的目標,卻是必不可少的御眾手段。
他自己,也更喜歡手握刀劍砍殺敵人的感覺。
室利大軍的衝鋒線參差不齊,右翼突出,與相鄰的中央部隊完全脫節,左翼也超前了一點,整體形成一個不平衡的凹形。
香積之國的貴族對此負有一定的責任,以室利家族為首,他們向各支部落兵許下諾言:殺傷最多者將得到兩倍於其他人的厚賞。
這也是大雪山軍中的野人士兵第一次參加平原上的正規戰爭,略感緊張,雖然有龍王的嚴令,仍有不少人提前放箭,沒能形成眾箭齊發的威力。
不過,野人們的弓箭技巧大大彌補了戰術缺陷,他們不習慣隨意射箭,而是瞄準目標有的放矢。
第一輪因為距離太遠,效果不佳,從第二輪開始,幾乎箭無虛發,右翼的部落兵傷亡慘重,成片成片地倒在焦黑的土地上。
觀戰的貴族們臉色都變了,許多女人扭過頭去,受不了這種令人作嘔的場面。
朗誦長篇史詩的青年仍在繼續念自己的作品,可是聲音漸漸衰弱,聽的人也越來越少。
室利家族借來的部落兵沒有弓箭手,身上只披著簡陋的皮甲,甚至不如大雪山劍客注意防護,僅僅三百名野人士兵,就將他們阻止在百步以外。
部落兵倉皇后退,脫離箭射範圍,個個暴跳如雷,指責龍王陰險狡詐,大雪山軍中沒有真正的男人。
這些部落兵不像香積之國的百姓那麼孤陋寡聞,多少聽說過龍王的種種傳聞,但是很少當回事,尤其是大雪山被金鵬堡逼得棄營南逃之後,罩在龍王身上的光環就更微弱了。
顧慎為命令野人士兵收回弓箭,拿起刀劍,準備進行近戰交鋒。
部落兵如願以償,迫不及待在想在大方的僱主面前表現出勇敢,因此沒有吸取上次的教訓,仍然各自為戰,跑出不到五十步,衝鋒線已經曲折得像得一條在乾燥地面上掙扎的蚯蚓。
與之相比,大雪山劍客個個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戰士。
他們一開始只是步行,儘可能保持前鋒線的平直。
顧慎為走在正中間,大部分精力不是用來監視對面的敵人,而是控制左右的人不要冒進。
相隔三十餘步時,跑在最前面的部落兵已經清晰到可以查數嘴裡的牙齒,龍王終於舉起五峰刀,吹響斜挎身上的號角。
上千支號角同時響起。
就是這股震動大地與空氣的聲響,曾經令香積之國不戰而降,如今仍然令他們膽戰心驚。
誦讀史詩的青年張著嘴巴,但是再也沒有一個字從嗓子裡出來。
許多貴族偷偷離開觀戰高地,只留下僕人,命令他們將勝利的訊息通報給自己。
部落兵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但是沒有退卻,而是發出亂七八糟的吶喊,希望憑此壓過敵方。
號角放下,餘聲尚響,龍王率領大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