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的父親湊巧是那種穿著寬肩膀衣服和粗俗的黑白兩色鞋的人,那時候老哈斯就只跟他們握一下手,假惺惺地朝著他們微微一笑。然後就一徑去跟別的學生的父母講話,一談也許就是半個小時。我受不了這類事情。它會逼得我發瘋,會讓我煩惱得神經錯亂起來。我痛恨那個混帳中學愛爾敦。希爾斯。
老斯賓塞這時又問了我什麼話,可我沒聽清楚。我正在想老哈斯的事呢。“什麼,先生?”我說。
“你離開潘西,有什麼特別不安的感覺嗎?”
“哦,倒是有一些不安的感覺。當然啦……可並不太多。至少現在還沒有。我揣摩這樁事目前還沒真正擊中我的要害。不管什麼事,總要過一些時候才能擊中我的要害。我這會兒心裡只想著星期三回家的事。我是窩囊廢。”
“你難道一點也不關心你自己的前途,孩子?”
“哦,我對自己的前途是關心的,沒錯兒。當然啦。我當然關心。”我約莫考慮了一分鐘。“不過並不太關心,我揣摩。並不太關心,我揣摩。”
“你會的,”老斯賓塞說。“你會關心的,孩子。到了後悔莫及的時候,你會關心的。”
我不愛聽他說這樣的話。聽上去好象我就要死了似的,令人十分懊喪。“我揣摩我會這樣的,”我說。
“我很想讓你的頭腦恢復些理智,孩子。我想給你些幫助。我想給你些幫助,只要我做得到。”
他倒是的確想給我些幫助。你看得出來。但問題是我們倆一個在南極一個在北極,相距太遠;就是那麼回事。“我知道您是想給我幫助,先生。”
我說。“非常感謝。一點不假。我感謝您的好意。
我真的感謝。“說著,我就從床邊站起身來。嘿,哪怕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