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戰多年的巴勒班蘇丹一眼就看出那些火把的分佈和移動速度肯定屬於一支在夜間行軍的騎兵!
“他們一定發現我們了!”蘇丹的副手,首席大臣凱科巴德策馬到了蘇丹身邊,低聲提醒。
“那是當然的,他們又不是瞎子!”吉亞斯丁·巴勒班咬著牙齒,“不過沒有關係,一小隊騎兵阻擋不住我的三萬鐵騎!而且我們背後還有唯一的真神,萬能的真神!”
凱科巴德道:“或許他們已經派出步兵封鎖那個淺灘了……”
這才是真正讓人擔心的,如果有一個步兵旅在淺灘那裡,用長槍封鎖,再架起火槍大炮轟擊,那真就要大大糟糕了。
“不,不會的!”吉亞斯丁·巴勒班搖搖頭,“真神會保佑我們的!現在,我們要相信真神……”
這個話的意思就是要硬著頭皮上了!
首席大臣凱科巴德看了自己的老上司一眼,露出了無奈的苦笑。現在只能如此了!敵人都逼到了家門口,不硬著頭皮死戰,還有什麼活路?
“蘇丹,讓我的人替您開道吧!”凱科巴德自告奮勇道。他不僅是巴勒班蘇丹最信任的大臣,同時還是蘇丹的大將,古拉姆近衛軍的幾個主要統領之一。
“好,”巴勒班蘇丹點了點頭,“可以讓戰士們下馬,拿著盾牌和硬頭錘過河,再讓一些人帶上弓箭掩護。”
古拉姆近衛軍的硬頭錘倒不是在蒙古人的建議下裝備的,他們本來就有這種傢伙。硬頭錘是古拉姆近衛軍身份的象徵,因而是人手一把。這種武器在印度其實沒有什麼用,因為德里蘇丹國的敵人都沒有重甲。不過這是古拉姆的傳統,因為中世紀的突厥——波斯——天方教世界流行重型片甲,用彎刀劈砍效果不好,不如使硬頭錘。所以古拉姆近衛軍就把硬頭錘當成標配,漸漸就成了傳統。
另外古拉姆近衛軍還有一種用硬頭錘打陣戰的戰術,就是戰成一排,在軍官的口令下統一地向下揮錘,動作整齊劃一,非常好看。
除了能穿上沉重的鎧甲用硬頭錘敲人之外,古拉姆近衛軍射箭的本事也不差。不過古拉姆近衛軍不大會騎射,他們是重騎兵,在馬上就是衝鋒肉搏。下馬站定了才射箭,據說最優秀的古拉姆近衛軍可以在2。5秒裡連放五箭!這是個很了不起的射速,就連蒙古騎兵也不一定能做到。
……
“大王,至少有幾萬人啊!”
“應該是古拉姆近衛軍吧?”
“就在亞穆納河對岸,他們……應該是想要渡河了,好像已經停下來了。”
幾個永清史家的少壯將領這個時候正簇擁著蘇王史天澤。幾萬大軍在晚上打著火把行軍當然是個很大的目標,不被史家的輕騎兵發現是不可能的。
當然,如果巴勒班蘇丹不打火把走夜路,那行軍速度可就要慢下來了。今天晚上肯定不能完成迂迴,等到了明天,他在亞穆那河邊上的大寨很有可能已經被佔領。到那時即便完成了迂迴也沒有什麼用了。
而且,即便不打火把,幾萬匹馬踩踏地面的聲響也足夠暴露他們的位置了。真正有經驗的探馬遊騎只要把耳朵貼在地面上一聽,就能聽出來了。
因此,巴勒班蘇丹乾脆就讓部下打著火把行軍,也不怕對方發現。現在就是求快,就是要搶在對手來不及調整戰線之前迂迴成功!
“應該是古拉姆近衛軍了!”史天澤道,“放火箭,把兒郎們都召集起來吧。”
“老王爺,真的要和他們去拼?”一個史天澤心腹的子侄壓低聲音,“這八千兒郎可是您老的心血,為了姓陳的去拼光了不值當啊……”
史天澤擺擺手,“一根繩上的螞蚱,就別再三心二意了,就是要狗咬狗也是將來的事情。這一戰勝了,我們史家至少有兩百年家國天下。你們的兒孫都可以盡享榮華。若是敗了,我們離開母國萬里,還能回得去?放火箭吧!對了,已經召集起多少人了?”
“回稟老王爺,陸續趕來的兄弟已經超過了一千。”
“好!那咱們就去擋他們一下。”史天澤捋著白鬍子笑問,“兒郎們,騎射的功夫可曾撂下?”
周遭眾人大笑著回道:“怎麼會撂下,那可是俺們吃飯的手藝!”
史天澤大笑:“那便好了,就叫那些天竺貴人瞧瞧俺們北地兒郎的本領。”
眾人大笑著應諾。史天澤又道:“把火把留在這裡,尋些樹杈插上。俺們悄悄過去,莫和他們近戰,只用回馬射應付。”
……
夜空之中,突然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