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熱鬧,花欄樹下,燈光幽暗,是情人們的陶情佳地。此時已是凌晨一點,OK棚早已收場,無家可歸的人在這兒尋覓安身之地,流浪兒以這裡作進退之據點。
喝聲是從裡邊一個花欄中的大柏樹下傳出來的。沙沙抽出短刀,刀尖插進袖口,抓住刀柄,小心翼翼向前,閃身貼向樹蔭之下,靜聽前面的打鬥聲,喝罵聲,覺著其中一個聲音有些耳熟,心中驚詫,疾順花欄樹蔭躡足潛近。
沙沙所熟悉的聲音來自於詹必亮。詹必亮已被一個大漢踩在腳下,那大漢一陣冷笑,拋了拋手中物,罵道:媽的,心裡沒得月亮,跟老子玩!
詹必亮叫道:大哥饒命,我受不住了,我心口硬在一塊石頭上,你拿腳……或者移開點也好。……我不是要跟你玩,這手機是別人的,丟了不好交差……好、好、好、手機你拿去,只給點錢我吃飯,好不好?我一天沒吃了…
大漢得意的冷笑一聲,從衣袋中摳出幾張毛票。丟到地上。收了腳,拋拋手機:該老子發的財,你就別跟老子搶!
他轉身走了,沙沙直起身子,正欲走過去探視,突見詹必亮從地上一躍而起,手臂一揚,一塊大石飛向大漢,擊中他後背心。大漢啊的一聲大叫,撲地便倒。詹必亮疾奔過去,一腳踩在他後腦殼上,迅即提腳尖踹中大漢耳窩兒,大漢只覺春雷一聲振憾,狂風暴雨夾裹著飛石走沙,呼嘯而來,腦袋一偏,不動了。
詹必亮從他手中搶過手機,也在手中拋幾拋,得意的笑道,你媽的,跟老子玩,老子有霞頭護法…
他揮出手臂,本意是指向他剛才睡過的石凳,不想指尖擦著一個人的鼻尖滑過,疾回頭看時,先是訝然驚愣,繼之尷尬而笑。
就在這一瞬間,地上的大漢躍然而起,張開尖尖十指,直撲詹必亮而來,沙沙疾抽出短刀,趨前一步指住大漢胸口,另一隻手舉在肩頭,玉指或屈或伸,似有隨進發號呼救的意味。
大漢見這勢頭,收住手腳罵一聲:你媽的霞頭是哪路活佛。悻悻而去。
詹必亮笑望沙沙:他問你是哪路活佛,怎麼不答?
沙沙嗔怪的看他一眼,問:怎麼回事?
我把手機用廢紙包了,塞在石凳底下,以為可以安心睡覺,那料到這傢伙盯了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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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英雄了得!沙沙心中說一句,倏然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詹必亮吡了一下牙齒,手機脫手飛出。沙沙接住手機,這隻手上,刀刃一翻,橫在他的喉結上。
三十、狼 居
這是一幢位於建港路的私宅。樓高三層,佔地很闊,門有兩株觀賞大柏樹。樓頂平臺上,有一字型三根大立柱,撐著一方平臺,平臺下有椅有幾,甚至還有一個廚櫃。廚櫃中有瓷盤瓷杯,還有一些女性飲料。
整個樓面平臺的四周,修有連體花欄。花欄寬二米,高一米二三的樣子,欄內至少填滿了一米厚的土壤。花欄中,翠柏與文竹及其它一些花木交錯栽植,頗有園藝匠心。樹林花叢上,掛有無數只鳥籠,雖不是百鳥俱全,至少也有十幾個品種,當然,最多的還是鸚鴻,黃頭的、翠羽的、成年的、少壯的,學舌的、賣乘的,如世間人一般各俱品性。
當然啦,鸚鵡洲嘛,晴川歷歷在漢陽,芳草悽悽是建港。這“悽悽”真有些悽然之味,芳草何處?只在崔灝詩中,都市的疆域,已將芳草的領地逐出了人類的生活環境。
透過樹間,南可瞰江河波浪,北可望商業烽火,西眺漢江源頭,東竭龜蛇之雄風。
樓房是古樸的民房風格,中間是廳堂,廳堂後面設樓梯。左右兩邊是房間。
三樓的廳堂鋪著地板膠,四周牆面塗得潔白。壁上有火炬型雙頭燈。頂上有一簇九籠吊燈,燈球間彩須飄然,燈光燦爛,堂上有一副巨型掛圖,圖上松雲碧波,藍天白雲,青松蒼勁,危崖削壁。松間一隻黃鶴,翹首藍天,蓄力欲動。圖側有對聯:
虯鬚透岩石,
搏力貫長空。
對聯為草書,行筆流暢,俊美,筆力蒼勁雄渾。詹必亮看這書法,想起了一個人。那人的書法常見於報端,畫展。這不可能是她的私宅。他想著,推開左面的房門。
房的中間有一張寬大的席夢思床。床後幕牆式的窗下,有一張豪華型書桌,轉椅,桌的左端是衣廚,衣廚的整個正面,分三隔鑲著三個大鏡子,如果把側邊兩個鏡門開啟,就可以照見美容者的前後左右了。
床前的大窗下,分左右擺著兩組單人沙發,一壁坐著一部康佳彩霸。彩霸下有影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