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槿恆也像是吃驚不小,怔怔地看著她,心跳一下子就亂了。待看見那狡黠的表情,才微微地平穩下來,接過她手中的食盒,寵溺地看著她。
黛蜜睜著無辜的雙眼純真無邪地看了端木宇一眼,然後拉著夜槿恆向庭中石桌走去,一臉無害地補了一句:
“夫君,這是我親自做的,為你一、個、人、做的哦。”
生無可戀!死又何懼!端木宇顫抖著手指,哀怨地落下一句:“你們……欺人太甚!”然後帶著一副“捉姦在床,黯然神傷”的表情,悽悽離去。
哼,敢欺負我老公!!!黛蜜終於過足了報復的癮,兩手插腰“哈哈哈”大笑三聲,方跑上前去,拉住那個正慢慢挪步的端木宇,笑道:“色狐狸,快來一起吃飯啦!”
“嗚嗚……就知道寶貝不捨得那樣對我……”
“作死啦,瞧你這出息!”
……
看著眼前正與端木宇笑鬧追逐的女子,那嬌美俏皮的笑顏一點一點地在心裡清晰放大……夜槿恆想著方才那一聲“夫君”,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褐木食盒,唇邊的笑意愈來愈深,如同一盞清雅的白蓮一瓣一瓣地緩緩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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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無限好,睡得飽,吃得好,閒暇時陪荷大娘整理下瓜果蔬菜,或是嚷著幾個賭友在樹下樂哉樂哉地搓麻將,又或是挑個閒暇的日子,和夜槿恆遊山玩水去。當然,黛蜜可不想整日無所事事,好歹也是個穿越女,哪能這般墮落?於是,她偶爾便到正殿去幫忙,普及現代會計記賬法,還當起了“財務主管”,裝作一副威嚴的模樣,偶爾抽查某個店面的帳來瞧瞧。又或是,心潮來襲的時候,趴在夜槿恆身旁,夜槿恆批摺子,她便拿著自制的鵝毛筆認真專注地畫設計圖,交給成衣店生產出售。看著大街上許多姑娘穿著自個兒設計的漂亮衣裳,心裡可不是一般的過癮!
這一來二往的,宮裡上至元老,下至小廝,都不由得對這宮主夫人讚賞又加,聽得黛蜜直樂,倒在夜槿恆懷裡得意嚷嚷,笑個不停。
日子過得甚是愜意,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夫妻生活甚是尷尬。
唉……黛蜜把腦袋埋進水裡,咕嚕咕嚕地吹著水泡。一片一片地拈著水裡漂的玫瑰花瓣,深思,再深思……
雖然心裡有些緊張又有些害怕,可是怎麼說,都已經嫁給他了啊……莫非他清心寡慾?嘖嘖,可看那次……不像不像!可他又不主動,總不能讓我這一個纖弱嬌羞的小女子投懷送抱吧……唉,要矜持啊要矜持!唉,真煩人啊真煩人!
她懊惱地拍了拍水面,驚起一陣水花,方滿意地起身穿衣裳。
“啊咧?我的衣服呢?噗!竟然忘拿了。”
無奈之下,黛蜜只好哆嗦著,光溜溜地跑回內室去了。
月已中升,一場朦朧春雨淅淅瀝瀝而下。風悄悄地,繞著柳絲,吹綠了芭蕉。
水珠滴滴敲打著琉璃瓦,發出清脆泠泠的聲響。
夜色煙雨中,海棠花睡得正沉。木製水車軋軋作響,溪水緩緩地流淌。滿目皆是迷濛的夜色,只有一條白石小徑泛著清冷的光澤,無盡蜿蜒。
曲徑通幽處,一抹白影撐著油紙傘,優雅款款地向別水苑走回……
“穿哪件好呢?嗯……呸,大晚上的,隨便穿件睡覺不就好了嘛!”黛蜜對自己啐了一口,隨意地拎了件湖藍色的衣裙便要往身上套……
“呃……可,還是不太好,師傅貌似比較喜歡我穿淺粉色……要不,這件?”她凝眉對著鏡子照了照,倏爾咧嘴一笑,“好,就你了!”
話音剛落,卻聽身後吱呀一聲。
黛蜜未曾覺醒,猶自樂呵地轉頭去望……隔著一層曼妙的帳幔,又看不清什麼。
“曲曲,是你嗎?”
無人應答。一陣春風捲進,輕紗帳幔隨風飄起,迤邐飄渺。
那俊美無雙的男子,站在帳幔那頭,隨著這一陣風,清晰地展露在黛蜜眼前。
黛蜜驚詫地望著他,又望了望光溜溜的自己,再望望他,再望望光溜溜的……自己。
怎麼辦?尖叫?罵色狼?喊救命?額,難道趁機撲上去?
夜槿恆怔怔地望著那隨著帳幔飄拂而時隱時現的胴體,臉上快速浮起一抹可疑的紅雲……渙散的瞳孔漸漸清晰,他猛閉上眼,快速地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