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妖……
她是一隻獸……
突然後腦勺一陣尖銳的疼痛。
從脊椎往上一直線蔓延開來,到達頭頂,一股由內往外極力想要爆裂開來的巨痛!
蘇蘇猛地掙開眼。
眼前一片漆黑,她看不到辛伽的眼睛,看不到兩旁的牆壁,看不到頭頂的月亮……可是身上依舊可以感覺得到辛伽身體的溫度,他全身的肌肉緊繃了起來,蘇蘇感覺到他在抱緊她的頭。
“蘇蘇?蘇蘇?!”
耳邊隱隱響起他的話音,明明貼得很近,可是很遙遠。眼前突然一道刺目的光亮,像是鋪天蓋地般,六道圓盤狀的光齊刷刷籠罩在她的頭頂,無聲無息,像一隻只冷眼觀望著她的無措中的眼睛。
漸漸的光線轉弱,在蘇蘇快要被頭部的疼痛刺得昏厥過去的時候,一片柔軟的暈黃取代了原先耀眼的白,她看到一道身影在光暈中逐漸顯現出來。
很熟悉的一道身影。
銀白色的發,暗紅色的眼睛。
“SALANG……”他輕輕道,眼裡溢位一絲笑。
熟悉的眼睛,卻異常陌生的目光。
那種只有當此刻幾乎同自己融為一體的那個男人在欣賞一場殺戮時,才會悄然閃現的目光。
“辛伽……”蘇蘇朝他伸出手。
他不語,也不動。
“辛伽!”
他看著她,身影在光暈中漸漸消失。
“辛伽——!!!”
光滅,眼前一片無盡的黑。
*** ***
從神廟冗長的走道一路出來,之前同神官阿卡琉斯的一番交談還在路瑪腦子裡頭回繞。
作為整個卡納克的中心,或者說是整個底比斯僧侶團的統治者,大神官俄塞利斯離開底比斯去北凱姆·特調養身體已經一個月有餘。這段時間說長不長,但對於卡納克神廟那座封印著那個罪惡靈魂的神龕來說,已經是很久了。雖然他離開前做了些額外的防範,但最近宮裡那些莫名的聲音和一些後宮奴役所說的奇怪的影子,應該不是空穴來風式的幻覺。
路瑪看得出來奧拉西斯最近也有些心神不定。
雖然孟菲斯定期會有信過來告之俄塞利斯在那裡生活狀況,但那都是下人所代筆,畢竟不是雙目失明的俄塞利斯親手動筆。信裡反覆就是那麼幾句,俄塞利斯身體在氣候的滋潤下有了點起色,他咳嗽好了很多,但仍需繼續調養,不易作長途旅行,其餘一切安好,請王勿多掛念……每每看到這些,那位年輕的法老王眉頭總會不自覺地蹙起,路瑪感覺得到他的某些不安,但不安的源頭到底是什麼,他從未具體說起過,而路瑪更是無法隨意猜測。
如果安卡拉在就好了,那個九年前就離開底比斯四處遠遊,掌握著類似於俄塞利斯的能力的那個任性而沉默的男人。如果他在,這九年俄塞利斯本可以過得輕鬆很多,身體也不至於被糟蹋成現在這種樣子。不過,人總是會對自己莫名所擁有的,那種很可能會遭來神的妒忌的力量而感到恐懼的,尤其是自小目睹俄塞利斯怎樣一點點被這種力量揮霍掉自己的生命和健康,所以他會逃,他是怕有一天被王家同樣壓榨成俄塞利斯今天這種樣子吧。
可是,現在的情形,多需要這樣一個人的輔助,奧拉西斯嘴裡不說,作為如影隨形般跟隨在他身側那麼些年的路瑪,心裡或多或少還是能明瞭的。
籠罩在表面的繁華安定之下,底比斯其實最近正醞釀著某些不太平靜的東西:
雷伊遠在努比亞平定內亂;掌握底比斯大部分兵力的元帥依哈奴魯被安插在其身邊的人暗報在同一些身份不明的人接觸,且他本身似乎隱藏著一些不安定因素的存在,而這層不安定因素,源頭恐怕就來自遠在努比亞的雷伊;北方的孟菲斯雖經之前一次徹底的清洗,整個統治階層除僧侶團外幾乎大換了一次血,可不知為什麼,總讓人感覺到一些不安,不安可能源自它傳遞過來的資訊中太過輕描淡寫的安定,雖然這訊息和過去並沒太多不同。
而拋開國內的一些因素,現今一些力量足已同原先包括凱姆·特、的利比亞、巴比倫等大國相抗衡的新興帝國的崛起,也是不得不讓人為之關注的,例如亞述。其勢力在無形中迅速地壯大,那是最近從西奈直到過紅海,周圍各國都有目共睹的。這個一直以來除了周邊地帶,幾乎是不動聲色的國家,最近這些年突然之間因著強大的軍事力量而茁壯起來,那咄咄逼人的發展速度和其作戰能力幾乎讓人感到恐懼。就在不久之前有訊息說,試圖擺脫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