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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里哈點點頭,接著在一本小本子上記著。他停下筆,抬起頭:“今天來買絲綢的,有的是藍眼睛高鼻子,他們可是在海上航行了半年多才能到南洋呢!”
“他們除了最歡迎絲綢外,還歡迎些中國的什麼貨色?”
“中國瓷器!”蘇里哈介紹道:“這瓷器他們稱為CHINA,後來他們就用這CHINA來代表中國,當然這也表示既是中國,也是瓷器的意思!”
沈萬三感興趣起來:“CHINA,中國叫CHINA?他們那地方,叫什麼?”
“不知道,他們說的話嘰裡咕嚕的,我們也都聽不懂。要請人當翻譯!”蘇里哈說。
沈萬三仍回味在外國人感興趣的商品資訊上面:“絲綢,他們也喜歡絲綢?”
蘇里哈看著沈萬三:“這絲綢,不管是什麼地方的人,都喜歡。你在中國收得再多,運過來,不愁賣不掉的!”
“這海上的通道已打通,沿途的一些人也都交了朋友。運輸儘管有風險,但問題倒不大了。不過,就是絲綢生產有限,中國絲綢主要產在江南,可江南一年只能生產那麼多。這收購起來,要想多,可能有困難。”沈萬三太熟悉這絲綢的行情了。
可蘇里哈卻理解不了:“既然絲綢這貨色這麼搶手,那,幹嗎不多生產點呢!”
多生產點,又談何容易!養蠶要種桑,種桑要用地,可地大多掌管在像父親沈佑這樣的人手裡。他們只要種五穀糧食,並以之為本。再說桑樹種下去,可不是明天就能長出桑葉來的。這裡面的週期太長。同時,蠶繭的收購,也沒形成個固定的關係。農民種桑養了蠶,收了蠶繭,誰又能保證有人要呢?那蠶繭可是活物,沒人收購、或不及時處理,蠶蛹可要咬穿了繭子變成蛾子飛出來的。這種種因素,制約著絲綢的生產。沈萬三也知道,蘇州城東,有抽絲織綢的機戶近萬戶。這些機戶使得絲綢的生產和現有蠶繭的收購形成了一個大致平衡的關係。當然機戶們主要是為皇家宮廷生產,由皇家的專門機構收購。如果要擴大絲綢的生產量,那同時必須相應擴大蠶繭的生產量。所有這些,是一個社會的平衡關係,靠自己一個人,能成嗎?
鉅商沈萬山 /吳恩培
一一三
當沈萬三把這些講給蘇里哈聽時,他聽了半天也不得要領,只是說,有人收購,哪裡還怕沒人生產,既是桑樹少影響絲綢的整個生產,那為什麼不弄點地,種桑養蠶乃至收繭、繅絲、織綢呢?
沈萬三知道,蘇里哈的思想已明顯的是走出了“商”的範疇,而帶有“工”的味道了。《呂氏春秋·上農》雲:“農攻粟,工攻器,賈攻貨。”意思是農民管糧食生產,工匠們研究用品的生產製作,商人管商品的貿易。但是,要想進行南洋海上貿易,這種思路倒不無參考之處。此時,他的思想又集中到操作性的方面來:弄點地,種桑養蠶乃至收繭、繅絲、織綢?!
當他和陸麗娘在蘇里哈、曉雲夫婦陪著參觀南洋種植場時,他的這一思想更趨成熟了。
蘇里哈種植的植物場,正如蘇里哈介紹的是先買了地,然後租給人,讓他們給他種橡膠甘蔗。他再把橡膠甘蔗賣給別人。沈萬三看著橡膠園內那一排排的樹,大受啟發了:“對呀,我也可以買些田地,讓農人耕種,給我種些桑樹麼!”
在這一點上,陸麗孃的精明又一次表現了出來:“我們可將家中買的地,租給農人耕種,不妨提出個條件,須有三分之一的農田種桑以養蠶。或者,更乾脆,以繭代租,強行讓農人養蠶!”
“以繭代租?!”沈萬三玩味著,立刻拍手叫起好來:“這辦法好呀!”
蘇里哈也欽佩起陸麗娘來:“沈夫人精明,真是個治家的好手呢!”
次日將啟程回國的沈萬三,此時也拉著蘇里哈的手,動情地說:“蘇里哈兄弟,我們明天就要走了,好在這條海上通道已經打通,我們今後,生意上多加來往,還有我現在在國內開了許多分號,你要些什麼,比如江南的陶器、江西的瓷器、浙江的茶葉、西北的中國藥材等等,我都可以供貨”
蘇里哈緊緊握住沈萬三的手:“這些,我都要,越多越好!”
4從南洋回來的沈萬三,躲在了周莊小鎮,縱橫捭闔地做起了天下四海的大生意
兩個月後,駛離南洋星島的沈萬三的商船隊,已抵達中國的南海。對沈萬三來說,船靠中國後,這些船上的貨怎麼個分法倒成了個問題。早在這些南洋貨上船時,沈萬三已考慮到這點,所以他把所有的南洋貨物都平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