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臺’去唱戲了,這有什麼不好哪?”
素琴氣惱地說:“他為什麼給我花那麼個大代價買這個戲園子?哼,我可知道他那幾根花花腸子!”
對素琴來說,她當然恨沈萬三。姐姐當初跟了你,你把她賣到了南洋,現在又想來給我獻殷勤。哼,你還不是想來引誘我。我可不會像姐姐那麼傻。
劉老生實在捨不得放過這個機會,有意無意間為沈萬三說起話來了:“啊呀,人家有什麼壞心哪,他花的這筆錢,買十個像你這樣的絕色女子都綽綽有餘了。再說,不管怎麼講,他還是你過去的姐夫麼!”
“不提姐姐我倒不來氣,一提起姐姐,哼!我可沒忘記姐姐曉雲,現在她可是離家萬里,有家也難回呢!”說著她嘆了口氣:“已十來年了!”
“你姐走的時候,你多大?”劉老生問。
“我那時才七八歲!”
“啊呀,都過了那麼些年了,老記著人家的不好乾嗎哪!再說,人家已經為你買下這個戲園子,不管是報答你姐,還是報答你,人家這也算賠不是了麼!”劉老生說。
“劉老闆,你上次不是說,我們到應天去唱戲園子麼?”素琴想岔開話頭。
“唉,應天朱元璋,整天不是忙著打陳友諒,就是忙著打張士誠,那個地方,也不是個安生太平的地方!”劉老生搖了搖頭。
“朱元璋他怎麼不來打蘇州,哼,讓那個近水樓臺戲園子,被朱元璋一把火燒了,那才好呢!”素琴解氣地說。
“啊呀,我說素琴,你這是何苦?我們現在不去蘇州,那我們這個戲班子船,又開到哪裡去呀?這一大幫子人,可都要吃要喝呀!”劉老生見戲班子的人都看著他,想想只能藉藉大家的面子了。
鉅商沈萬山 /吳恩培
一一九
素琴聽了劉老生這句話,抬起頭看看艙內大夥兒的目光,終於無奈地嘆了口氣。
當晚,這隻草臺班子的小船,就向蘇州開去了。
朱元璋在應天聽說部下從張士誠手中奪回了淮東淮西以及老家鳳陽,興奮至極。算來,從離開皇覺寺投軍,離開家鄉已有十二個年頭。因此,得到捷報後沒幾天,他就決定衣錦還鄉了。
在家鄉的日子是相當愉快的。可當他離開了家鄉,在淮西這塊土地上巡視走到當年那位老媽媽的草棚棚那兒時,倒是下了馬,久久地佇立。跟隨的將士們,不知這裡跟主公有什麼關係,都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地看著。
草棚內,早已是人去棚空。只有風吹著那棚棚上長出的草,不斷地搖晃著。
朱元璋身後的劉伯溫看著朱元璋那虔誠的樣子,心中推斷出必有要事在此發生過。果然,朱元璋回過頭,說起了那十三四年前的往事。
“那時,我就是在這裡,碰到一個有異相的老媽媽,她說我是有福之人。後來我占卜得了一個帝王之福的雙陽之相。”
看著劉伯溫一副沉思的樣子,朱元璋既未說出他從皇覺寺裡逃出來時偷香爐的細節,更沒說出,他在這裡還遇到過一個叫沈富的叫花子,當然也就沒說出那位老媽媽還說沈富是大富的種種情況了。
回到了駐地後,朱元璋更是興致勃勃地和劉伯溫談起了他的帝王之相:“我起兵之後,高升看了我的異相,對我獻策說,要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我當時也照辦了。而在去年,又有一個異人說我三年內可稱帝,可現已過一年了,這天下何日可太平?”
劉伯溫深知滅了陳友諒之後,朱元璋的帝王癮已是越來越大,幾乎到了迫不及待的地步了。且天下之中,倒也的確是只有朱元璋有問鼎天下的資格:“大王可不必等天下平了方稱帝,依臣之見,東吳張士誠一滅,大王的帝業可成!”
朱元璋沉吟起來:“這討吳之事,東吳兵力未衰,土沃民富,我只恐一時難以得手!”
劉伯溫哈哈一笑:“張士誠鼠目寸光,驕橫侈靡,將士久居吳下,貪求富貴,此等對手,如大樹十圍,外表堂皇,內裡已是中空矣,大王如下令討伐,計日可定。”
朱元璋滿意地笑了,顯然是躊躇滿志地得意起來。這些日子,因久思帝業何日可成,他心中早有了一副上聯,可苦於找不到下聯。此時,他看了劉伯溫一眼,想何不讓他來對對看:“軍師,我出一上聯,你能對乎?”
劉伯溫微微一笑:“請大王指教!”
“那好,你聽著:‘人中王,人邊王,意圖全任。’”
劉伯溫知道朱元璋這副對聯是他近日一直思想著要當這個“全任”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