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係。”
“哼……”周毖哼一聲道:“現在說的輕鬆,出了問題還不是要我們一起承擔?”
“不會的。”沈默正色道:“我會立下軍令狀,一切後果由我一人負責,如何?”
朱十三走過去,與沈默並立道:“算我一個,我與沈大人一起負責。”
二比一。
周毖深恨塗立那個縮頭烏龜,讓他沒法據理力爭。只好跺跺腳道:“這是你們說的,立字據吧!”
沈默兩個果真就立了軍令狀,交給周毖儲存,周毖收下那兩份‘脫罪符’,心中便盤算開了,應早日離開這危險的地方。
他一邊想著,一邊轉身就走,卻聽到裡面傳來楊順的尖叫聲道:“周大人,你可不能不管我們了!”
這一聲也把沈默和眾人的目光引過去,只見楊順和路楷兩個,趁著守衛疏忽,從花廳中逃出來,拼命往門口跑來。
看到這兩副鬼樣子,周毖唯恐他倆說出什麼來,便提高嗓門道:“大帥少安毋躁,先在這裡安安生生待著……我剛才和沈大人約好了,他先來負責守城,要是他不成,你再來哈。”
這不是哄小孩是什麼?楊順暴跳如雷道:“沈默算是個什麼東西?他不過是個教書匠而已,怎麼會守城呢?要是宣府城有一點損失,我就要請出王命旗斬了他……”話音未落,被人伸腳絆倒,摔了個狗吃屎,再也爬不起來。
第六零四章 白蓮密語
沈默不是自不量力之人,他知道自己什麼擅長、什麼不擅長——他擅長的東西很多,但不擅長的也不少,比如說帶兵打仗、守城禦敵,都是他所不能的。
但他依然接下了守城的重任,因為他很清楚,宣府城的文官武將必與城池共存亡,他們常年經歷戰火,相互配合十分默契,並不需要有人對他們指手畫腳,他們所需要的,是一個可以承擔責任的傀儡,說好聽點,就是名義上的首領。
沈默知道打仗的事情,無須自己指手劃腳,宣府官兵便可做得很好了——城中可以動員的兵力,達到八萬之巨,再加上宣府城高池深、糧秣充足,他真看不出蒙古人以區區不到兩萬騎兵,在這滴水成冰的寒冬臘月,攻擊宣府的勝算何在。
縱觀百年曆史,蒙古人在這座城下被碰得頭破血流。丟下的屍骨甚至與在其他地方陣亡的總和相當,以至於近幾十年來,聽到‘宣府城’三個字,蒙古人便滿面愁容、提不起進攻的勇氣,甚至每次劫掠都繞之而走。
然而這次,他們毫無疑問的大舉出動了,如果不是腦子進水,那必然是另有算計。結合年永康那邊的結果看,顯然後一種可能性要大得多。
沈默最擅長的,便是各種陰謀陽謀,當然也善於對付對方的各種計謀,所以他很明智的將自己的工作重心,放在應對敵人可能的暗算上,而將城防、補給等一切戰爭相關,交由邢玉和陳府臺全權負責——宣府城是他們的家,關係到他們的一切,沈默也不怕他們消極怠工。
讓合適的人去做合適的事,事情便會簡單許多,這個道理明白的人很多,但身居高位者,卻往往是另外一小撮……
沈默召集宣府城的文武官員,向他們宣佈,自己將為此次守城之役負總責,並下達了兩項命令,第一,派出所有騎兵,向城外周外的百姓預警。命他們迅速躲藏起來……邊民們世代生存在這種環境中,不用教也知道該如何去做。第二,便是讓邢玉和陳府臺陳睿分別負責軍事、後勤兩方面,有問題相互協商,協商不了再來找自己,而後便讓他們該幹嘛幹嘛去了。
宣府城的官員也如釋重負,能得一肯擔責任又不指手劃腳的上司,簡直是下面人的夢想,哪裡還有什麼不滿意?
於是大家各司其職,宣府城便如一臺談不上精密,卻運轉無礙的戰爭機器,開始有條不紊的準備迎敵。
分配完了任務,沈默便專注於自己那一攤,他敢斷定蒙古人這次是有詐的——他深知堡壘最易從內部攻破,尤其是在外部攻不破的時候,用間變成了幾乎唯一的選擇。當然因為種族有差,蒙古人想要在城內搞風搞雨,實在是困難多多,所以依附於他們的板升白蓮教,便成了最好的執行者。
大膽猜測完畢,下面便是小心求證了。沈默再次來到了錦衣衛宣大千戶所的秘密據點內。聽取年永康的審訊結果。
“大人,那幾個白蓮教妖人已經全招了,他們是來傳信的。”年永康稟報道:“這些傢伙被邪教迷了心竅,要不是晝夜用刑,還真難撬開他們的嘴呢。”
“哦,搜出什麼信件了嗎?”沈默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