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和忽必烈見面是定在上午十點左右,今天的天氣也非常給力,天上沒有一絲雲彩,陽光燦爛的照在這片土地上,但血腥味道卻依舊刺鼻,而且這一片土地都已經被鮮血和硝煙燻成了深褐色的樣子,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情況,也許來年再有一場大雪之後才能把這裡變得更為乾淨一些吧。
本來忽必烈還想要準備一些吃的東西,但是在這個味道之下他還是作罷了,只是帶了一些自己最喜歡的御酒,而他對於和張順見面他也是十分期待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張順這個名字的確已經成為了他的噩夢。
張順只是比他晚了一點點而已,還沒等忽必烈坐下他就遠遠地看到了一條大漢騎著一匹白色的戰馬緩緩而來。忽必烈從未見過張順,但是卻已經聽了無數人在他的耳邊提起這個人的相貌和作風,所以他很容易就從兩個人的狀態中認出了張順。今天張順並沒有穿上自己特有的盔甲,只是穿了一身很簡單的白色絲綢長衫,騎在戰馬上雖然並沒有顯得風流倜儻瀟灑無比,但卻也是平和的一個人,但是他上位者的氣質和一身渾然天成的殺氣卻是揮之不去的,那是在戰場上廝殺出來的,早就已經深入張順的骨髓之中根本也不是能夠裝出來的。
忽必烈曾經不知道多少次想過張順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不是作為自己的階下囚,就是自己變成對方的階下囚,而如今張順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時,忽必烈忽然有一些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好像在隱約之中看到了年輕的自己,看到了自己的父親,看到了自己的祖父,看到了曾經意氣風發縱橫天下的大元鐵騎,那個時候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擋住他們的一擊,沒有任何人敢於挑戰他們的兵鋒,他忽然苦笑了起來,原來這個世上能成大事者都是一樣的,他們都有著別人不具備的風采,都有著一股蔑視天地的氣勢,而自己現在已經老了,撈到連那種氣勢都消失得乾乾靜靜,此時剩下的只有這麼一個卑微的胖子而已。
張順來到附近的時候,忽然翻身下馬,然後一臉微笑的走了過來,而此時他身後的那個人很明顯有點緊張,他猛地就握緊了拳頭,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弓起身體的野獸,那是野獸隨時準備攻擊的樣子。這自然是高旭了,他能做這件事自然很高興,但卻也知道自己的責任非常重要,只要稍微有差錯就會出大事情的。要知道他們離開之前,好幾個將領都找他談話,大家說的都是一個意思,那就是就算你粉身碎骨了,也要保住王爺的命,否則你就是我們民族的罪人,所以他早就隨時準備為張順而死了。
要知道按照他們之前的約定,雙方是要在一定的距離之外見面的,可誰知道由於忽必烈太胖必須好好坐著才舒服,所以他就在那裡坐在一張毯子上面,而沒想到的是張順竟然就那麼走過去了,可到了這個時候他卻無法開口阻攔,只好全神貫注的看著附近的情況。
忽必烈也有點緊張,他也沒想到張順竟然能夠走過來,一時間腦子瞬間空白了,而他身邊的人根本就不是將軍,而是一個太監而已,要是張順真的上來就給他來一個直接擊殺,那怎麼辦呢?不過旋即他就恢復了平靜,因為他知道張順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大家到了這個位置誰還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呢?他絕對有資格堂堂正正的幹好事情,而絕對不需要做這樣被人唾棄的事,也就是因此忽必烈才敢只帶著一個太監就來赴會了。
張順微笑著拍了一下高旭的肩膀,讓他放鬆下來,然後就笑著走到了忽必烈的面前,然後大大咧咧的坐在了他的對面“你好啊,忽必烈大汗。”
“你好啊,張順王爺。”這一刻忽必烈也笑了起來,他長得很胖,臉上的五官都擠在一起,顯得很有點意思,乍一看上去怎麼都覺得像是個很有喜感的胖子,而且他已經老了,臉上雖然還帶著一貫常有的嚴肅表情,但卻只能給張順一種莫名其妙的慈祥感,所以這一刻張順坐在他的面前並沒有什麼不好的感覺,反而還有點親切的感覺。
“我一直都在想象著你是個什麼樣子的人,要知道你手裡有五個龐大的帝國,可沒想到你是這麼慈祥的一個人,我覺得很有意思。”張順淡淡的說著,並沒有一點尊重的意思,但卻也聽不出來這裡面有諷刺。
“是啊,我就是個胖子而已。但你也沒有傳說中的三頭六臂呀。”忽必烈此時的心情平靜,他淡淡的反擊著。
張順哈哈一笑“是啊,其實我就是個普通人,那裡有什麼三頭六臂。要不是你們的騎兵把我全家老小全村上下都殺了個乾乾淨淨,那麼現在我也許還是那個普普通通的私鹽販子,畢竟我和大宋關係並不好。”張順笑了笑,說出這句話之後,伸手便將忽必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