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地笑了,向他豎了個大拇指,幽幽道著:“那這個人可就不好查了,我們可沒有第二粒當信標的毒丸了。”
錢賠光了,貨被繳了,最犀利的信標都用不上了,大兵和高廳相視默然,靜靜地坐著,似乎都在試圖把眼光放到幾步之外尋找可能出現的破綻……
……
……
“老闆,完了……我們全完了,訊息走漏了,咱們的船在公海被公安端了……”
“砰……砰……”
兩聲槍響之後,電話中斷,那槍聲讓此時站在航站樓外的姜天偉渾身抖了抖,然後面如死灰般難堪。
“哪兒出問題了?哪兒出問題了?”
他像魔怔了一樣,嘴裡喃喃著,焦慮地想著,片刻後思路又扭回來了,發現自己想的全是多慮了,不管哪兒出問題,都是他鞭長莫及,無可解決的問題,而一旦出問題,那對於他將是一個十死無生的結果。
他驚恐地四下看看,尋找著自己是不是被追蹤到了,慌亂間,那還能從進進出出的旅客群裡找到目標,他準備拔塗漢國的電話,瞬間放棄了,而他換個號碼拔時,電話已經不通了。
真的完了,辛辛苦苦幾十年的基業,眨眼間就成了鏡花水月,他痛苦著倚著欄杆,不過兩層樓高的樓都讓他眩暈,他甚至馬上冒著念頭準備走,可恐懼襲來又讓他止步了。
“爸……怎麼了?”姜佩佩找出來了。
“沒事,我有點緊張。”姜天偉道。
“可是……快過安檢了。”姜佩佩捕捉到了父親臉上神情的變化。
“不用急……嗯,再等等。”姜天偉慌亂地道,恰在這時電話響了,他一看隱藏號碼,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安撫著女兒道著:“佩佩,去給爸買瓶水……爸打個電話。”
“嗯,那你等我啊。”姜佩佩知意地回了候機廳,一步三回頭地看著父親。
姜天偉迫不及待地摁了接聽道:“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發生事很多,您問哪一件?”大兵的聲音傳來了,驚得姜天偉手機差點脫手,半晌不敢迴音,大兵在電話那頭道著:“你太慌亂了,都事發了,居然還沒有扔掉你姜總的手機……姜叔叔,我記得在今天早些時候問過你一句話還記得嗎?你難道不怕身敗名裂,鋃鐺入獄?”
姜天偉下意識地想扔掉手機,不過手僵著,又抽回來放到耳邊了,同樣的一句話現在聽來並不可笑,他恨恨道著:“我明白了,是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真不重要,告訴你只能讓你羞憤到死……你現在一定在機場對吧,一定是等著公海接到貨起飛,然後到境外收款吧?”大兵問。
這足以讓老薑羞憤到死了,他頹然道著:“對……我走不了了,是嗎?”
“好像是,您現在開始明白了,我能請教個問題嗎?”大兵問。
“不用問,我不是七伯,我不夠格。”姜天偉頹喪地道,眼睛看到遠處的女兒一眼。
“那我還是那句話,看在佩佩的份上,我給你一個自首的機會,自己主動說出來七伯是誰。”大兵道,聲音咄咄逼人,毫不客氣。
“沒用了,我就告訴你,你能把我辛辛苦苦攢著基業還回來嗎?”姜天偉面色由頹廢變得陰沉。
大兵在電話的那一頭道著:“你沒老糊塗吧,那是非法所得。”
“呵呵,航運公司我只佔三成股份,拿非法所得的人可多得去了。你不會認為就憑我們一個下崗人員,能把生意做到這麼大吧?”姜天偉道。
“當然不會,所以你仍然有機會,走私的是稀土,又不是大煙土,這個鍋我實在想不出讓你一個人扛的理由。”大兵道。
已經在誘導他放棄了,姜天偉慘然一笑道著:“南征,這一套對我不管用,知道我為什麼很欣賞你嗎?”
“為什麼?”大兵問。
“因為你很固執,認準的事就幹到底,不放棄,能堅守自己。”姜天偉意外地誇了大兵兩句。
“很可惜,我們不是一路。”大兵道。
“對,但我們是同一種人,都很固執。”姜天偉留戀地回頭看了慢慢走來的女兒一眼,他此時萬念俱灰,而神志卻清明瞭,已經發現了隔著窗盯守的一個可疑人員,可能不止一個,而這些事,只有讓他更固執的效果。
電話那頭的大兵像在思忖,片刻後道著:“你沒時間了,抓你是分分鐘的事。”
“我也想問個問題。”姜天偉道。
“什麼?”大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