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全是鵝毛大雪,水面上起了薄冰,寒氣襲人。
小四牙齒打戰說:“我們是不是把船開到冰海里來了,老大,你帶我們來的究竟是什麼地方,這是人間麼?”
張仲舉哼哼著說:“還不是你自己搶著要來的,怎麼能怪別人,不想走你就回頭,我可得陪老大求救我妹子,決不掉頭。”
汝瑤輕輕說了句:“哥哥,別說了,都怪我,苦了你們了。”
小四也低頭不語了,江昊心裡湧起股暖流,他們雖然飛揚跳脫,關鍵時刻卻能讓人心裡面暖洋洋的,讓人覺得替他們做點事自己也開心。他們都喊江昊當老大,江昊也不知不覺覺得,維護他們自己義不容辭。
商遠清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微笑道:“人生在世,沒有朋友有什麼意思,有好朋友在,冰山火海一起闖,大家捱得過去。”
說著他一陣咳嗽,前面越來越冷,他們穿的都是單衣,修為差的人根本抵禦不住寒氣,連玉升也行不動了,水面結了厚厚的冰,最後乾脆把玉升凍得嚴嚴實實。
雨倒是停了,視野裡變得一片清澄。玉升已經行駛到了絕處,群山被白雪籠罩,白茫茫的反光刺痛人眼睛。山脈橫貫東西,看不到盡頭,看不到通途,有的雪峰高聳入雲端,真不知如何才能翻越。回頭看時,洪水不知不覺消退,只留些殘存的冰痕,他們已經遠離了石曠原,現在是站在茫茫雪山的半山腰上了。
江昊收起玉升,以前他上學的時候,連出門到郊外的機會都不多,現在可好了,航海完了越野,之後又輪到登山了。可是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登山都是有工具的,那還因為缺氧把登山運動員弄得吃力無比。現在卻要帶著這麼一大幫子人翻越高峻的雪山,實在讓人為難。
一行人在厚重的積雪中尋找路徑,每一腳幾乎都要深深陷進雪裡去,拔出來要費半天力氣,還要注意別掉進冰縫裡,痛苦不堪。比這更難以忍受的是奇寒,像汝瑤有江昊不斷輸入真氣在體內,還能支援,小四張仲舉和商遠清簡直就要凍得不行了。
江昊把汝瑤放下,一手在懷裡摸索出幾張紙。小四說道:“老大,還是快找個背風的地兒躲躲吧,不然凍死我們了,你這麼兩張紙也不夠燒的。”
江昊笑道:“別胡說,有我在只能熱死你們。”汝瑤跟他最久,知道這是符紙,江昊口中說笑,暗裡聚集真氣在符紙上,一團火苗在紙端升起,馬上熾熱起來,頃刻間變成大團燃燒的熊熊烈焰,在白雪上經久不滅。小四和張仲舉齊聲歡呼,兩個人爭先恐後搶到火旁取暖。江昊扶汝瑤過去,汝瑤久已失去血色的臉上又重新有了紅暈。
小四邊烤火邊添嘴唇說:“要是再有隻燒雞就十全十美了。”
張仲舉給了一他下子說:“美得你吧,你真當老大是活神仙了,連燒雞也能變出來,有的話我早就吃剩骨頭了,還能留給你?”
江昊笑笑,他的能力現在的確還有侷限,倒不是說要他修煉到會變化出只燒雞來,而是比起傳說中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神仙來說,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火光終於漸漸熄滅,周圍雪水融了一地,露出山岩,火勢一弱又慢慢凍結。張仲舉打了一個寒噤說:“老大還是快帶我們翻山吧,火一滅人就受不了了。”
他還有點戀戀不捨,伸腳在符紙燃燒的餘燼處跺上幾下,地面被他的大腳丫子踩過後,一塌糊塗。小四說道:“走啦走啦,你這人真是的,臨走也不做點好事。”
張仲舉嘀咕道:“有什麼關係,這也不會有人來……”江昊忽然打斷他的話說:“別動,讓我看看。”
一直很沉默的徊風被他的話勾起注意,打量道:“果然有名堂,你眼睛夠毒。”
江昊鼓足腮幫子吹了口氣,山風本來獵獵,但跟他嘴裡的真氣比,又差了一個檔次了。狂風把剛才火堆燃著地方的積雪颳了個乾乾淨淨,現出下面的山岩,是一種黑色的帶花紋的大理石,異常平整,顯然不是出自天然,而是經過人工加工過的。
徊風沉吟說:“這的岩石和兩邊的岩石好像都不一樣,你不妨再多吹吹試試。”
江昊又一口氣,周圍十米之內的積雪立刻一掃而空,凍得張仲舉直跳腳說:“凍死了,剛才的火白烤了。”
地上現出一條狹長的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帶子,蜿蜒向山最高峰去,綠珠說道:“這是條路,看來廢棄已久,要不是你把它吹出來,不知道還要在冰雪下面陳埋多少時光。”
商遠清也露出喜色說:“看來我們有希望了,是麼?”
張仲舉不明白,問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