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有些吃不消了。
蘇雲璟沒有回頭,淡淡說道:“魏姑娘,你若是受不了,可以回去,想必你也不會喜歡那種地方。”
“我才不會回去,璟哥哥,我要陪著你!”聞言,魏箏兒馬上打起精神,雖然有些不甘願這樣一直走著,但見蘇雲璟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擔心真的跟他分開,提起裙子快步跟了上去。
一個時辰後,他們終於見到了蘇棋天。
見到那個坐在地上的老人時,蘇雲璟有片刻的遲疑,短短几日,他的父親明顯憔悴了許多,平日整潔齊順的髮絲如今已披散蓬鬆,穿的是染了汙濁的白囚服,鬆鬆垮垮的套在身上,他閉著眼坐在一推雜草上,昏暗的光線下那張熟悉的臉看不清神情,然而整個身軀斜靠在斑駁的牆上,一下子像是蒼老了十歲。
蘇雲璟只覺得嗓子有些乾啞,“父親。”
一旁的魏箏兒捂著口鼻臉色嫌棄的站在蘇雲璟的身後,這裡的氣味著實不好聞,她幾欲作嘔,見蘇棋天看過來,囁嚅的放下手,乾硬的喊了聲,“蘇伯父。”
蘇棋天見到兒子,眼底閃過一絲訝異,他站起身,手腳上的鐵鏈叮啷作響,“雲璟,你怎麼過來了?”更奇怪的是和魏敖的女兒同來。
“幾日不見父親,便想來此探視,父親,您受苦了。”說完,他覺得胸腔裡似乎憋了什麼一樣難受,轉而見父親視線在他身側,他解釋道,“今日遇見魏姑娘,聽說雲璟要來看您,便也跟過來了。”
魏箏兒臉色古怪的看了眼蘇棋天,狐疑的問道:“蘇伯伯,聽說這裡蟲蟻甚多,晚上還有厲鬼吼叫呢”說著,像是真的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她趕緊更加貼近了蘇雲璟身邊,“您在這裡,還,還好吧?”
蘇棋天面色晦明,像是自嘲又像是諷刺,“好得很,還死不了,都到這裡了,想必有些人也可以省下不少心了。”
魏箏兒自然知道蘇棋天說的“有些人”裡包括誰,她面色一紅,這蘇老頭也太惹人厭了,非要這樣時時刻刻提醒璟哥哥她爹是害他的幫兇嗎,這樣得理不饒人,活該被關進天牢,她惡毒的想著,然而到底是自己理虧,也不能辯解,她嘟著嘴不說話了。
“雲璟,如今蘇府被封,爹又被囚於這牢內,你一人在外要多加小心,你雖不喜方明性子,但他到底是個可用之人,對我父子二人的忠心不言而喻,凡事你得忍耐些。”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蘇棋天語重心長的說道。
“知道了,父親。”蘇雲璟輕聲回道,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的近乎白痴的丞相府公子了,得多虧了這些天來的走投無路,讓他真正看清了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道。
父子二人又說了些話,直到蘇棋天不停的催促,蘇雲璟這才離開了天牢,魏箏兒絲毫沒有回將軍府的意思,蘇雲璟在哪兒她就要跟著去哪兒,蘇雲璟也沒有心思再管她,任由她跟著回去。
而以此同時,同在皇城另外一處兒的碧落已經悠悠轉醒。
碧落只覺得頭昏沉的厲害,暈暈的,身子也軟綿綿的,沒有絲毫力氣,胃裡像是有些東西在慢慢翻湧,噁心的厲害,忍住不適,她慢慢環視了眼四周,這裡是很普通的一個房間,幾張桌椅,一條長凳,桌上放著一個壺,還在冒著熱氣,除此之外,剩下的就是自己身下安歇的這張床榻了,屋裡再無其他的物什。
她記得那時自己是跟方明一起出了那座大宅,沒錯,就是在那大宅之外,驀地出現一陣濃密的白煙,之後她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那麼,如今這裡究竟是在哪裡呢?方明他們又在什麼地方呢?
越想,頭越是昏沉,噁心感似乎也越來越重,她穩了穩心神,掙扎著想要起身。恰在這時,房內走進一個人來,迎著屋外有些刺目的光線,那人的身影似乎茫然起來,只聽見一個甚是愉悅的聲音說道:“喲,丫頭,你可終於醒了。”
直到聽見這個聲音,碧落才意識到來人是誰,等到那人走進了,果然東方三那張笑嘻嘻的臉龐便出現在碧落頭頂上方。
“丫頭,你可真會睡,這整整一夜,再加上這大半天,你可讓老頭子我等的鬍鬚都白了一大片喲。”東方三順手拉過一旁的長凳,一屁股坐了下來。
他們好像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了吧,見他熟悉的面容,碧落心裡一暖,“東方爺爺,你怎麼在這裡?”她再次看了眼這陌生的房間,“這裡又是哪裡?”
東方三眼睛一眯,濃密的白鬍子瞬間翹了起來,神情有些得意,“老頭子要不是及時趕來這裡,你這丫頭恐怕還得讓人關一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