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終於找到了勢均力敵的對手,它興奮地釋放出淡淡的黑色波動,引導著女孩的身體作出一個個怪異無比的動作。女孩身體中的魔力也彷彿受到了妖刀的牽引,精神的集中點飛速跳躍。龍之力、落羽術、炎刃,最簡單有效的三個輔助魔法瞬間加註,讓羅蘭的防禦開始吃力。妖刀在“炎刃”的作用下泛上了變成了一種炙熱的亮紅色,當羅蘭的短劍與之接觸的時候瞬間發現那已經不是虛招,堪堪退後,卻還是讓短劍熔化出了一個不小的缺口。
近處的人們開始為這個神奇的魔法讚歎。兩人已經來去了七八招,羅蘭竟然漸漸落於下風。但她小退了半步之後還是很有自信的微笑了起來,就像給與安格斯的安慰一樣,對女孩的實力表示滿意。她從開始便一直處於防禦狀態,並不是因為對女孩作出退讓,而是“靈感之心”總可以讓弗雷德麗卡預知羅蘭下一步的動作,另羅蘭在發動攻擊之前就已經不得不轉換角度應對攻擊。
“好吧,我接受你的挑戰。”羅蘭微笑了起來。她緩緩褪去身上胸甲的時候分明有著諸多的破綻,弗雷德麗卡卻彷彿看到了這時自己發動攻擊時所遭受的挫敗,戰勝羅蘭的絕佳機會就這樣流逝。緊緊纏繞的白布讓她的胸膛像一個男人一樣平坦。“決鬥總是神聖而公平的。但因為一個你知道的原因,我無法殺了你,這種自然的偏袒會是對你的侮辱。於是我便需要另外一樣戰利品來證明自己的榮譽——比如,你的一個夜晚。”羅蘭已經走到場地外圍從一箇中年傭兵的手中拿過寬刃的重騎士劍,那才是她所習慣的武器。
周圍傭兵們雖然早已聽說過羅蘭的豔名,卻也不會認為他對一個小女孩都有骯髒的慾望,只有弗雷德麗卡明白羅蘭剛才那句話真正的意味。“隨便。”弗雷德麗卡可從不認為自己會輸。
弗雷德麗卡右手運動妖刀,一個縱斬向羅蘭直擊。她已經預感到羅蘭將會雙手握劍撥開這一劍,右腹便會露出空檔,及時刺擊便可輕鬆獲勝。但在實際運作的時候,刃與刃的撞擊卻有著出乎意料的力量,妖刀不得不以更大的弧度旋轉。而在這時候,羅蘭的另一劍卻已經跟上。攻防頃刻發生了轉變。
羅蘭的急速打擊讓兩刃沒有充分接觸時間,炎刃妖刀不足以融化那柄騎士劍,而那些堅強的動作也讓弗雷德麗卡不得不用更大幅度的動作來緩衝攻擊的力量。妖刀發出顫抖著發出“嗡嗡”的尖銳聲響,像是一種痛快的呻吟。踩著零亂步伐的弗雷德麗卡帶著束起的金色長髮左右飄蕩,格擋的動作並不慌亂也已經急促,但她那隻本以失去實質觸感的右臂卻開始充斥一種熟悉的感覺,彷彿那每一個招式都反覆練習了無數遍。她的大腦也開始明晰,足以在預知羅蘭下一步動作的瞬間作出理智的推理與反應,彷彿一切都是既有的經驗。
看著羅蘭的攻勢,一旁的安格斯的一身冷汗已經打溼了衣襟。他知道雖然那些招式速度不快,卻都是又狠又準,躲閃和格擋都極難。而弗雷德麗卡的動作更是超出了常識。一股登時血腥蒙上了他的口腔,就好像體力透支時的感受。
那並不是他的錯覺,是妖刀因為激戰完全甦醒了過來。劍柄上伸出了血色的觸手,舞動著想要糾纏住弗雷德麗卡的手臂,只因為沒有生者的氣息而讓它卻步,在空中飄搖著四處探尋。而對戰卻仍然在繼續。周圍的觀眾們都因為這可怕的魔物倒退了半步,有的甚至跌坐在了地上。
羅蘭也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敗勢。她不能在人前使用羅蘭不應該會的技術,那些詭異的魔法、邪異的劍招都只能讓死人看到。她是代表正義的聖騎士羅蘭,一個聖騎士可以好女色卻不可以使用有違自己身份的招式。雖然她在“魔獸戰爭”結束前,總是使用凌厲的劍招的。相比於無法突破限制的羅蘭,弗雷德麗卡卻在妖刀的作用下愈加強大。那些舞動的觸鬚已經隔開衣袖緊緊地纏繞住她的右臂,骨頭的形狀已經顯露了出來,卻很少有人注意。用不了多久羅蘭便會失敗。
羅蘭對於勝負本身並不很在意,但她不願意影響到自己的聲望,這對她的計劃會是一種阻礙。更何況她還期待著今天的美好夜晚。一個虛無中的觸手從羅蘭身上分出,在任何人都無法察覺的情況下觸到了弗雷德麗卡的身體。
一種奇怪的感覺緩緩地在酣戰中的弗雷德麗卡身上泛起。赭紅色的牆面反射的柔和光芒讓她眩暈,糾纏在手臂上的猩紅觸手也有一種可怖的感覺。她看到明晃晃的劍刃在眼前劃過,突然開始喪失信心,擔憂起自己失手未能阻擋的下場。
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十歲開始在比金城人煙稀少的地方獨自搶劫單身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