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可以寄託相思的物件了!”
鄭仕泠滿臉震驚僵在原地,臉色蒼白猶如一張上好的宣紙。
內子?
聽見赫連叡如此稱呼自己,慕容初的胸中忽的湧上一陣奇異的感覺,不是厭惡,不是排斥,是微微的酥麻的喜悅,一陣陣從四肢百骸中溢位,暖暖的。然而它消失的這樣快,容不得慕容初慢慢思考它的由來變消失不見了。
赫連叡喝茶休息的心情全無,擁著慕容初舉步就走,子青等趕忙跟上。那在角落裡的客人也起身跟了出去。等鄭仕泠回過神追出去的時候,赫連叡等早已不見了蹤跡。
郊外的景色極美,連片黃澄澄的谷在秋風的吹拂之下一浪高過一浪。此時午後,陽光只是矇昧的微薄的光,伴著兩畔枯黃的葉子,一片一片落在人身上。
赫連叡自雅苑出來便一句話也不說,慕容初也不搭話,子青等見氣氛不好,也不敢說笑,只是小心翼翼的跟隨在兩人身後。
終於,赫連叡按捺不住,壓低了聲音道:“鳳凰喜歡那個鄭仕泠嗎?”
慕容初搖一搖頭,赫連叡才剛心中暗喜,立刻便聽見慕容初淡淡說道:“不過我想他應該沒有那些人說得那麼壞。只是行事乖張了些。鳳凰看著倒覺得他隨性而行,很是自在,尤是羨慕呢。”
赫連叡瞪時冷下臉來,“那麼就是喜歡了?”
慕容初轉過臉,直直看著赫連叡,詫異道:“皇上這是怎麼了?鳳凰並沒有這樣說啊。”
赫連叡見慕容初一臉疑惑,似是完全不知他現在是為什麼生氣一般,按捺已久的怒火“騰”得湧上心來。狠狠抓起慕容初的手腕,一把將他拉至身側,俯身正色問道:“你真是不懂朕的心嗎?”
慕容初抬頭見赫連叡的眸黑不見底,怒火熊熊燃燒著,自己清瘦的剪影在裡面搖擺不定,心裡微微嘆息:朕的心?是啊,帝王的心誰可以懂呢?你是帝王啊!
慕容初低低嘆了一口氣,溫柔的伸手撫上赫連叡深皺的眉頭,道:“什麼事值得氣成這樣?眉頭都皺起來了。那鄭仕泠有什麼要緊?不過是個過客罷了。”赫連叡動容,一把抱住慕容初,他擁得那樣緊讓慕容初幾乎透不過氣來。身上龍涎香的馥郁芬芳兜頭轉面而來。慕容初早已習慣這樣濃烈的味道,此刻略顯寒寂的時候聞來竟比往日多了些許窩心的暖意。
“鳳凰,為什麼朕老是覺得觸不到你的心?”赫連叡的聲音啞而低沉,聽在耳裡無限感傷。
慕容初微微發愣,不想赫連叡會做此等話語。正猶豫著如何答話。只聽見“嗖”的一聲,一隻冷箭迅速從密林中飛射出來。繼而是赫連叡的一聲驚呼:“鳳凰小心!”神思未定間,赫連叡一個側身將慕容初死死護在胸前。
一陣天旋地轉,再回轉過神時,只見赫連叡寬廣厚實的背上,生生插入了一支冷箭。一時間,血從他的左肩上潺潺流出,觸目驚心。赫連叡的重心緩緩像慕容初壓了下來。此時的慕容初腦中一片混亂,早已慌了神,心裡眼裡都是赫連叡不斷流出的濃豔的鮮血。
“是流鶯!”端木磊驚叫起來。
只見十幾個身著黑衣手拿箭努的流鶯橫衝過來。御林軍訓練有素,迅速圍過來護駕,一時刀光劍影,血流滿地。
亦小心翼翼護著慕容初,赫連叡和子青退出戰圈。赫連叡的臉色一點一點變得雪白,血早已滲染出來,成片的殷紅血色就像夏日的罌粟一般,荼毒了慕容初的心。看著赫連叡漸漸失去光彩的眼眸,慕容初一陣害怕,手心的冷汗不由得冒了出來。
慕容初的心一頓,心口似乎被誰狠狠抓了一把,疼得難受。
那一日天地純白中的初次相遇。他神姿郎徹,笑容明媚。
那一次被羞憤侮辱時的坦身相互。他雍容高貴不容逼視。
那些在乾元殿的小心呵護的日子。他溫柔體貼,不避嫌疑,百般相護。
那些美好時光裡的溫柔綣卷,他神情蜜愛,憐惜疼顧。
慕容初直愣愣呆住,脈搏的跳動漸漸急促,怦怦直擊著心臟,胸口像是有什麼即將迸發開來,心卻如同墜入了臘月的湖水中,那徹骨寒冷激得雙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竟是剋制不住,直抖得猶如秋風中殘留在枝頭的枯葉一般,心中有聲音極力狂呼:要是眼前這個人就此離開,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再也沒有人會擁著我對我說些情話!再也沒有人會心心念念將我護在手心裡!再也沒有人會一邊調笑我,一邊忍著慾望說不迫我!再也沒有人多我許諾說“世間萬物斗轉星移,唯此情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