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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一怒,血流成河。
屍體橫滿長街,血腥之氣縈繞數日不散。
此後哪怕過去了數年,依舊有人夜半路過鞏州城西門大街的街頭巷尾,聽到有人在地底之下哀嚎哭泣。
人們說,那是被仙人貶入地獄的惡鬼冤魂,在哭號那生生世世的不能輪迴,和地府煉獄的烈火灼燒。
天亮以後的衛國公府。
鞏州城中人或許很多人已經見識到了那一夜撕裂長空的劍光霞雲,但是卻沒有幾個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衛國公府邸之內,卻已經傳開了,中行篤帶來的那些官兵差役,此刻在門口講述著昨夜西門長街的故事,引得整個府邸的人都圍成了一圈。
門口挎著腰刀的正是武儀司的人,中行篤的親衛,從京城趕過來的人,不論是身手還是出身,都不是鞏州城的人可以攀比。
往日裡高傲冰冷,耀武揚威,哪怕是進出衛國公府,除了少數人,其他僕役其連正眼都不會看一下。
此刻他已然像是一個市井走販一樣,說氣話來喋喋不休,興奮不已,完全沉浸在昨也見到的場景之中。
經過了昨夜之後,再也沒有了任何高傲,目光之中只剩下了對那劍仙的憧憬。
就好像一場狂風暴雨,洗掉了他所有的傲氣。
因為再高的武功,顯赫的出身,在這仙人面前都顯得如此不值一提。
他和其他人都一樣,只是天雲之下的芸芸眾生,逃不脫生老病死、輪迴苦痛的凡人。
“那可是東虞國才有的虞火雷,提煉東海異獸油脂而煉製,融金焚鐵,往日裡攻城陷地,提到這東西所有吃兵糧的哪個不怕。”
這人說的眉飛色舞,手舞足蹈:“此刻仙人騎驢從那滔天大火之中走出,你們昨天看到了,那火有多大,整個城西都給照亮了。”
“但是。”
挺身抬手,派頭十足:“仙人卻連一片衣角都沒有被點著。”
“為什麼?”這人低著頭用一副提問的眼神詢問過所有人,將其他人的胃口都叼了起來。
一群侍女僕役紛紛追問道:“為什麼?”
“趕快說啊!”
這人吊足了胃口才哼哼說道:“因為仙人穿的衣服是天衣,那是凡人能夠比的嗎?仙人用的東西都是天上帶下來的,凡火怎麼能點得著。”
不過幾分鐘的劇情,斷斷續續的講了大半個時辰。
從刺客進入迎來客棧,到西門長街大火沖天,再到一劍光耀九天,遮蓋明月。
所有人跟著那動人而充滿臆想的故事心絃波動起伏,最後完全傾倒在那仙人風采之中。
“這些銀花宮的餘孽,當真是不知死活,敢招惹仙人。”
故事講完了,周圍其他門房、護衛以及差役也跟著插上一句。
這些官兵差役以及江湖人士之前提起劍仙的時候,雖然稱之為仙,但是實際有幾分是仙,猶未可知。
而此刻,已經完完全全將其當成了真正的仙人了。
不是仙人,怎能使出那長虹貫月,寒耀十四州的仙劍。
不是仙人,又怎能踏足烈火而衣袂不染。
而在衛國公府的正廳之中,國公李國源在中行篤的口中知曉了昨夜的詳情,整個人也和其他人一般,激動得熱血沸騰,拍案叫好。
“幾十枚虞火雷,堪稱神火都不能傷其分毫,一劍縱橫數里,取人項上人頭。”
“真仙人!這是真仙人啊!”
李國源頭恨不得親自去邀請見見這仙人,不過卻立刻止步。
他可是當朝國公,還是外戚,提前和這修仙之人過多接觸,反而不好,徒惹皇帝猜忌。
中行篤是武儀司的人,直接隸屬皇宮大內,代表的是皇帝,他去反而更合適。“
李國源按耐住激動的心情坐下:“中行篤,還不速速將這位仙人請來,一同赴京。”
中行篤也認為自己定然能夠憑藉此事飛黃騰達,整個人都有些飄忽,滿臉通紅:“仙人被呂滄海和許霸元二人請到了城北大宅,中行篤現在就去。”
李國源則穩妥很多:“慢著,昨夜剛被襲擾,還是等午時過後再去。”
“還有,將我準備的厚禮帶過去,切忌,萬萬不可怠慢。”
“中行篤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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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北一座大宅之中,高羨隱隱能夠看到牆頭之上不少青蔥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