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骨又直又挺,有時戴上淺度數的眼鏡,會多了幾分儒雅。唇瓣是屬於上薄下厚,據說這種唇形的男子,重情重義,愛上了就是一輩子的事……
心房一緊,她趕緊調回視線,不讓自己再多看一眼。
不想、不看、不聽,完全地放空自己。
時間又過去多久,她沒去留意,直到埋在她頸際的腦袋動了動,逸出模糊的哼吟。“現在什麼時候了?”
“下午四點——”她看了下表,補充。“四點十五分。”
也就是說,她少說讓他靠了一個小時。
他撐起眼皮,好笑地瞥視她僵直的坐姿。
貪圖舒適,雙手順理成章就往纖細的腰身攬抱上去了,她雖沒狠心推開他,正經八百的神情也夠逗了——
眼觀鼻,鼻觀心,敵不動,我不動,簡直可媲美老僧入定,八風吹不動。
抱她簡直與抱根木頭沒兩樣……
他直起身,揉了揉僵硬的頸椎,暗自苦笑。晚些可能得去診所推拿一下了,比落枕還慘……
“你還好吧?”酒意稍退,看起來應該是好多了。
言下之意,沒她的事,要閃人了。
他反手一握,捉住皓腕將半起身的她又拉了回來。
“等會兒,這給你。”
“什麼?”開啟他順手攜出的紙盒,外頭的包裝紙已拆,看得出是一支全新的手機……
“別急著拒絕。那是剛剛交換禮物抽到的,那種樣式要我拎著出門,不如直接給我一刀。”
也是。那是相當女性化的款式,而且是粉色。
“你可以給季燕。”
“她目前在用的手機就有三支,而且款式都是最新的,給了她也只是堆在角落蒙塵。”
“那其他人……”
“我堂妹——比照上游辦理。其他人……我不曉得你指誰,交情沒到那裡我可不敢亂送,以免表錯情,讓對方誤會了。”
那他就不怕她誤會嗎?如此貴重的物品,隨手便轉送給她……
“本來我還在想該怎麼處理它,恰好你來了,比起在燕燕房裡積灰塵,倒不如送給適合的人,物盡其用。”
“你的理想是世界大同嗎?”
——人不獨親其親,不獨予其子,貨惡其棄於地也,不必藏於己。她在取笑他。
他低笑,難得她這麼幽默。“你要這麼想也可以。”
見她仍遲不應聲,怕是收了,師出無名,這和以往順路送個餐點、一些女孩子喜愛的小飾品、剛好符合她生肖的而轉送的手機吊飾……完全不一樣,她怎麼樣也沒有理由收受那麼重的饋贈。
於是他又道:“你若不要,就找個慈善機構捐出去,或者嫌麻煩直接找最近的垃圾捅扔了也無妨,留著我也不曉得怎麼處理。”
話全讓他說光了,她反倒說什麼都不對。
“我……想不到該怎麼回禮。”
“你一向都這麼一板一眼嗎?”換句話說,就是死腦筋。
“就當是送妹妹家教的年節贈禮,這樣不行嗎?”
“……”
“拜託,別在這時跟我開辮論會,我頭還很暈。”說完他竟向後仰倒,直接朝佳人大腿枕靠而去,完全不想再跟自己過不去。
再故作矜持,脖子可能得打石膏。
她嚇了一跳,完全沒防到他會有此舉動,僵著身子,動彈不得。
“再一下下,等酒退了我會自己回家。”他低哼,閉上眼不再理會。
好一會兒,他沒再有任何動靜。
他酒還沒退嗎?今天的他好不一樣,不那麼進退得宜、不那麼彬彬有禮,有一些些小賴皮,一些些妄為,一些些孩子氣,但是這樣的他,卻不會令人覺得討厭,反而在一身的偶像光環外,讓她看見了另一面較為人性化的他,不那麼完美得……遙不可及。
反正,一下下而已……
她緩緩放下僵在半空中的手,眼底的防備退去,垂眸凝視枕在腿上的睡容,流洩一絲絲柔軟。
微風吹動垂落額際的發,他蹙了蹙眉。於是不受控制的手,替他撥去臉上那縷擾人的髮絲。
再一下下……她在心底低低重複。
然後她就會收回目光,不再凝望,有他的所在。
只要,再一下下……
依照往年慣例,平安夜這天,楊家人全得回祖宅團聚,吃完平安夜大餐,一夥人移師客廳,聊聊近況。滿室喧騰笑語間,無人留意楊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