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啊?”
玲瓏反問,剪水雙瞳好奇地看著顏栩。顏栩卻沒有看她,反而去看懷裡抱著的花枝子,那張臉紅得就像喝多了酒。
“……我沒想瞞著你,只是怕你不能接受,你別多想,這事沒人知道,除了……”
“可姚嬤嬤知道啊,今天在宮裡,母后讓她給我驗過身子,咱們的事,母后全都知道了,就連您和兩位妹妹的事,她老人家也知道了。”沒等他說完,玲瓏就搶過話頭。
顏栩怔了怔,這是哪對哪?
姚嬤嬤不就是今天要來的那位燕喜嬤嬤?
難道是他猜錯了?
玲瓏又哭又氣只是因為母后讓姚嬤嬤給她驗了身子?
驗身子……
“怎麼驗的?脫衣裳了?”他是皇子,早就知道選秀女時會有驗身子的說法,但他還真不知道是怎麼驗,更沒想到皇后娘娘把這一招用在了已經成親三個月的兒媳婦身上。
玲瓏的臉也紅了,如同天邊的朝霞。她點點頭,沒有說話。
顏栩的一顆心終於放下,卻又腹誹起來,難怪小東西氣成這樣,母后也太過分了,肯定是御醫把玲瓏來過癸水的事上奏了母后,真是吃飽了撐的。
“我會和母后說清楚……要是以後姚嬤嬤再對你做什麼,你讓她來找我……你也是,和我直說就行了,倒把在霧亭的事也扯出來。”
玲瓏扁扁嘴:“那次我摔傷了,您才賠了十兩銀子。”
顏栩愕然,十兩……
“你是不是那時就記住我了,是不是啊?”
某些人果然是不能給他好臉色的,立刻好了傷疤忘了疼。
騙婚的人是你,我又不能和離甩了你,我要是再不趁機整治你,以後你不知還會騙我多少次。
我們既然做了夫妻,我可以不過問你的事,但你不能騙我。
哪怕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也不能。
即使有一天你的眼中又有了別的女子,我也希望你能開誠不公的告訴我,讓我在這府裡運籌為握、清醒而有尊嚴地生活,而不是像個傻子一樣,活在你為我編織的謊言裡,待到一日夢醒,才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就像母親一樣,就算沒有那假的百卉香,也已心神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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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四章 完了
“王爺,您說要給我看什麼東西啊?”玲瓏問道。
別說我沒給你機會,如果你是給我看你那一屋子寶貝,那我就饒了你。
“……你說喜歡黃氏的玉蘭墨,我給你尋來了一方端硯,也是雕成玉蘭花的形狀,跟我來書房,我拿給你看。”
端硯……
顏栩的一顆心早就放到肚裡,牽起玲瓏的手,走進堂屋。書房就在堂屋的東次間裡,用花鳥博古的花木屏風隔著。碩大的黑漆螺鈿鑲象牙君子三友的彭牙書案上,放著古舊的北宋官窯粉青冰裂紋筆洗,樸實無華,古樸莊重,惹得玲瓏多看了好幾眼,也不知這是御賜的,還是他偷來的,僅是這隻筆洗,就何止是價值萬金。
同樣樸實無華的是一排湖筆,以竹為胎,只刻著幾個鑲銀的篆字,玲瓏摘下一支,不由苦笑,這竟是南宋馮大家所制的筆,馮大家的筆,她也只見於古詩之中,雖不能一眼便辨真偽,但如果這裡的筆都是真貨,僅這一排湖筆,就值七八萬兩銀子。
書案上散放著各種書冊,還有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西洋鍾和八音盒,零件散落在桌子上,滾得到處都是,書房一角甚至還有一隻拆得只餘下框架的西洋豎琴。
玲瓏撫額,前世聽人說過,有些熊孩子最喜歡拆東西,但拆了也就裝不上了。想不到這種熊孩子,不但現代有,古代也有,眼前就有一個。
“怎麼都拆了?多可惜啊。”玲瓏問道。
顏栩有點不好意思:“原是想再裝起來,可就裝不上了……”
玲瓏張望了一下。肉眼沒有看到暗門暗櫃什麼的,他的那一屋子好東西既然要藏在府外,想來在府裡並沒有登記上冊,也就是丟了也白丟的東西。王爺的東西自有專門的人給他管理,但那些東西都是見不得光的。浚儀街都搬空了,也不知他給轉移到哪裡去了。
不想讓媳婦說他是個糟蹋東西的敗家子,顏栩連忙取出一隻紫檀盒子。裡面放著的就是一方雕成玉蘭花苞的端硯。
若是往常。玲瓏看到這方端硯肯定會欣喜萬分,可今天她也只是強作歡顏。
“王爺,吳玄子的象牙寶船有訊息了嗎?”她試探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