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直到死後還不知世上有這隻手存在。”
他瞪著一點紅,沉聲道:“世上只要有一隻這樣的手存在,至少就有一兩人難免生於恐懼,而死於黑暗,若將這隻手消滅了,大家的日子都會過得太平得多,是嗎?”
一點紅用力咬著牙,嘴角的肌肉卻還是在不住抽動,哽聲道:“你想消滅他?”
楚留香厲聲道:“你縱然不想消滅他,他也要消滅你的。”
一點紅急促的喘息著,忽然瘋狂般大笑起來。
楚留香道:“我知道他一定是很可怕的人,但無論多可怕的人我都見過了。”
一點紅驟然頓住了笑聲。道:“我知道你對任何人都無所畏懼,可是他”,他一雙眸子忽然變得更黑,看來就像是個無底的深洞,充滿了無邊的恐懼。無底的痛苦。
楚留香道:“到了現在,你難道還不願助我一臂之力?”
一點紅嘴角抽動著,嗄聲道:“你莫忘了,我是他養大的,我的武功也是他傳授的,他縱然要殺我。我也不能出賣他。”
楚留香默然半晌,長嘆道:“這是你的義氣,我絕不勉強你我只問你,他今天來了沒有?”
一點紅望著窗外的劍光,沉默了半晌,緩緩道:“他今日若來了。外面只怕早已住手了!”
楚留香道:“為什麼?”
一點紅道:“因為當今世上,他的劍法已無人能比。”
楚留香目光閃動,試探著道:“那麼,現在的薛衣人呢?”
一點紅又沉默了半晌,道:“薛衣人的劍法,在他眼中,只不過是根繡花針而已。”
楚留香道:“繡花針?”
一點紅道:“繡花針只能繡花。若用來縫衣衲被,就要斷了。”
楚留香道:“此話此講?”
一點紅道:“薛衣人的劍法好看,他的劍法實用。”
楚留香想到一點紅劍法之辛辣有效,不禁苦笑道:“不錯,好看的劍法未必能傷人,殺人的劍法未必好看。”
一點紅道:“正是如此。”
“那我呢?”,突然間,地道中又走出來一個人,一襲黑衣,與之前不同。這時候的他,目光湛湛有神,看樣子神采奕奕。
楚留香喜不自禁,道:“你恢復了?”
不是韓文又是誰?點了點頭,他說道:“七七八八。但放眼天下,五指之數可為敵手!一點紅!你好啊!好久不見了!今時今日的你,為何這麼狼狽?”
一點紅神色複雜,卻是沒回答韓文的話。
韓文嘆了口氣,道:“我對你的期望很大,原本以為你的劍可以更上一層樓,可惜,你雖然領悟了什麼是‘愛’,可你的劍卻還沒有領悟到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更想見他一面了。”
一點紅似也嘆息了一聲,喃喃道:“你還是不見的好。”
韓文笑了笑,改口問道:“今天他們來了幾個人?”
曲無容道:“八個。”,她咬了咬嘴唇,道:“本來是十個的,但在濟南城外,已被我們除去了一個,還有一個不知為何忽然走了。”
韓文皺眉道:“他們在濟南城已盯上了你們?”
曲無容瞧了一點紅一眼,黯然道:“他他本來還不信那些人會真的對他下毒手,直到他受了重傷若非他受了重傷,我們也不會逃到這裡來了。”
她嘆了口氣,接著又道:“因為我師父以前對我說過,以後我無論遇著什麼危難,都可以到這裡來求大師庇護那時,她實在對我不錯。”
說著說著,她的眼圈已漸漸紅了,似又想起了石觀音昔年對她的恩情,而忘卻了她的仇恨。
楚留香忽然發現這冷漠倔強的女子,在這一個多月裡,已變得溫柔得多,也變得更多愁善感。他知道惟有“愛情”的力量才能令她轉變得這麼快、這麼多,他不禁暗暗替一點紅感到高興。
因為他知道一點紅遲早也會被這種力量軟化的,這孤獨的少年就像一棵生長在危巖上的樹,實在太需要感情的滋潤了。他卻未發現那青衣尼聽了曲無容的話,臉色忽然大變,灰白的眸子裡,也燃起一股火焰。
曲無容望著他手裡的銅牌,道:“他們十個人之中有個人忽然失蹤了,莫非是你”
楚留香笑了笑,道:“我並沒有殺他,但他倒的確是來殺我的。”
曲無容道:“我們這一路上,和他們交手不下七次,據我所知,失蹤的那人乃是其中武功最差的一個,他們怎會要他去對付你?”
韓文道:“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