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救濟糧食……,嘶……”
講到這裡,侯賽因卻忍不住停頓了下,臉上的面具此時已經摘了下來,大牛油蠟燭烤的他額頭直冒汗水,鹹鹹的汗珠劃過他臉上猙獰的傷口,觸動了傷口下薄弱的神經,疼的堂堂哈里發都忍不住咧了咧嘴。
“哈里發,沒事吧?”
前幾天與他對著幹的胖子貴族阿布杜勒這會兒倒是親近了許多,頗為關切的詢問道,旋即又是憤恨的狠狠一敲桌子:“該死的閩狗!早晚老子要找出來傷害哈里發的那個女刺客,乾死她!”
“不!”
略微失態了片刻,滿面傷痕猙獰醜陋的侯賽因卻是再一次頗具風度的搖了搖頭:“照比閩人加在我大阿拉伯身上諸多苦難,恐怕這是閩人給予我最好的禮物了!”
“以往有著先知留下的俊朗,哈里發我也是頂著這張面具看人,如今,這張臉毀了,倒是領悟到了主賜給我們的謙卑,學會用心去待人了。”
“行了,不說這些了!阿布杜勒,我從美索不達米亞遷居過來的難民那裡抽調了三萬人組成輕騎兵,他們熟悉美索不達米亞的地理,還對閩人充滿了仇恨,我把他們交給你,去替帝國掠奪回來財富!”
眼看著小胖子恭敬的低頭稱是,侯賽因禁不住更加洋溢的把雙手都放在了地圖上,熱切的高聲說道:“只有我們阿拉伯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高貴最優雅的民族,一切不信神的外族,哪怕大閩,都是低賤的,比我們低賤的簡直像城外泥土中的蛆蟲一樣可憐。”
“不要憐惜他們,殺光他們,只有閩人也和波斯,拜占庭的希臘人一樣學會磕頭,上繳人頭稅來換取他們可憐的活著時候,殺戮才能停止!”
侯賽因這一番話說的激昂無比,聽的擁擠在狹窄裡屋十來個阿拉伯將軍亦是紅著眼睛轟然站起。
可沒等他們激動的答應下時候,清真寺外,轟隆的巨響猶如黑夜中的悶雷一般嘹亮響起,聽的侯賽因臉色當即就變了。
根本來不及在說什麼,侯賽因連面具都丟在了一旁,急急匆匆的衝出了清真寺。緊跟著他們的哈里發,敘利亞阿拉伯帝國的重將們亦是趕忙追了上來。
站在大馬士革高聳的城牆上眺望去,遠處的平原上星星點點全都是火光,剛剛安置的美索不達米亞阿拉伯人還有本地居住已久的阿拉伯社群中到處都是火焰,無數人驚恐喊叫著四處亂走。
“這怎麼可能,閩人怎麼不聲不響摸過黎巴嫩山,打到大馬士革城下的!”才從邊界回來的阿布杜勒不可置信的憤怒叫嚷著。
看著眼下一點混亂,侯賽因卻是冷靜的搖了搖頭:“閩軍人不多,如果人多的話就大可不必在城外破壞驚動我們,小股摸進來我們也防範不了那麼周密。”
“只不過,閩軍怎麼知道這麼清楚,我大阿拉伯帝國的糧倉藏在何處?”
看著城外幾處火焰熊熊幾米高的大火堆,侯賽因被劃破幾道的眉頭也是忍不住皺了起來。
就在侯賽因疑惑不解中,他想要的答案卻點頭哈腰如同哈巴狗一般,正歡迎侯賽因眼中低賤無比的閩人。
“小子,乾的好,這是閩王賞你們的!”
還是那麼倨傲的騎在馬上,負責進攻的蘇定方猶如給狗扔骨頭一般將一袋子沉重的錢幣,菸草,還有各種值錢的奢侈品扔在地上,幾十個阿拉伯地痞也真如同狗搶骨頭那樣蜂蛹而上,以免喋喋不休的感謝著,一面又無比兇悍的爭奪每一點金子。
看著混亂的模樣,蘇定方禁不住流露出了輕蔑的笑容。
這就是李捷的計劃,每個民族,都有那麼幾個敗類的,區區二百五十個錢就能買通阿齊茲去殺人,這就給李捷靈感了,他降服不了二十多萬阿拉伯叛亂部族,可是買通幾千個地痞的能力還是有的。
這才有了之前的黑暗儀式。
這時候阿拉伯人的文化還是太淺薄,除了少數精英如侯賽因之流外,其餘的低等部族民眾還沒有國家大一統的概念,維繫所有阿拉伯人的是血脈與信仰。
為了活命親手殺了部族中德高望重的阿訇們,本來就自私的這些阿拉伯敗類們那點可憐的信仰與認同感也被摧殘到無,而且連續七八天大閩提供的享樂,更是腐蝕了不少人的心神。
要知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抽慣了對著麻黃,阿芙蓉的上等好煙,喝慣了西域葡萄酒,再回去喝清水吃硬到咯牙的乾麵餅子,絕對比殺了這幫地痞無賴還難受。
別小看一兩千地痞無賴對比二十萬人簡直是滄海一粟,要知道一條臭魚就可以腥了一鍋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