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登時四周黑雲翻滾,掩得天上星月無光。
吳尚道只覺得腥風撲鼻,四周黑霧之中顯出無數身影,或是巨肥,或是極瘦,或是飄忽不定,或是步履蹣跚,盡是些邪魔小鬼。吳尚道手持乾坤圈,口誦乾坤咒,身上金光流水一般朝邪氣聚集之地瀉了過去。那些小妖小鬼哪裡能抗得住這等法寶,慘哭哀嚎,一片片地化作泥漿爛水。
苦塵禪杖揮舞每每打中魔頭則發出一記鐘鳴。三個魔頭圍著苦塵遊鬥,不敢與他硬拼。有吳尚道牽制了眾多雜兵,苦塵也不懼那三個魔頭圍攻。只要二人能夠挺到天亮,此戰必然算是勝了。即便在道消魔長的今rì,修為不足的魔頭也無法曝曬在陽光之下。
“早知你們兩個廢物沒用,看我絕招!小的們!殺了他們!”那個聲音嫵媚的魔頭叫道,手中多了一面令旗。令旗揮舞,空中爆起一朵朵燦爛的煙花。本來頗為喜慶的煙花出現在這種場合,無論是誰都會覺得十分弔詭。
隨著煙花在空中綻放,遠處的樹林裡傳出一陣喊殺聲。由遠而近,聽著並不像是魔軍,反倒像是尋常百姓。吳尚道飛出一把符紙,爆出聲聲鳳啼,只是那些人卻渾然不懼,似乎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依舊朝吳尚道衝殺過去。
“他們是凡人!”吳尚道終於變sè,大聲叫道。
苦塵脫離戰圈,跳了下來,一輪禪杖將衝在前面的人打了個血肉淋漓。那血沾在兩人臉上,溫熱溫熱的,果然是凡人不假。吳尚道對付凡人,即便一對一也未必能贏,何況身處亂戰之中。
“你走!不用管我。”吳尚道高聲叫道。
苦塵能夠凌空虛步,步步生蓮,要想逃出去絕非難事。只是吳尚道有用的法術一點都不會,留下只能是死路一條。
天上的魔頭眼見得逞,哈哈狂笑,也不搶攻,只是看著下面的殺戮遊戲。那些凡人像是殺不完似的,不斷湧上來,就連苦塵也心中叫苦起來。
“視我者盲,聽我者聾!行!”
一聲嬌喝從人群中傳了出來,只見一道灰sè的身影已經開出一條血路,二尺長的利爪連劃帶抓,在空中畫過一個完美的弧度又帶起一蓬蓬鮮血。吳尚道定睛一看,正是曾經對敵過的狐女。等狐女衝到了兩人面前,整張臉已經被血染紅,又像帶了面具,凶煞莫名。吳尚道看到她時只是微微有些眩暈,立馬就站住了。苦塵遠遠見有援軍,早就攻向了另一邊。
“我帶他走!”狐女叫道,一個起落已經拉起了吳尚道。
吳尚道只覺得胳膊一痛,居然被甩到了她的背上。狐女卻毫不在意,朝人最少的地方衝殺出去。吳尚道只覺得耳邊生風,血和碎肉落在臉上。不等他要自己下來走,狐女已經祭起一條紅綾,拉著紅綾騰空飛去。
冷風如刀片一般割著吳尚道的面孔,整個人就像被甩了起來,可見那紅綾的速度之快。苦塵見兩人已經脫身,大作獅子吼,高唱佛菩薩聖號,跳出戰圈,與那三個魔頭殺成一團。
“我去追他們!免得跑了道士咱們不好向老祖交代。”這妖魅最是狡猾,先派了信她的邪徒衝殺吳尚道,又藉口追殺吳尚道擺脫了苦塵。誰都知道和尚最難對付,道士卻是老祖欽點要拿的人,拿住便是大功一件。這一出一進,若是有人心甘情願留在後面和苦塵廝殺,豈不是傻子痴子?
只是妖魅腦子最快,早早就想到了自己是三人中動作最快的,又搬出老祖,說明利害。妖魅這一脫身,苦塵的壓力頓時壓在這兩個魔頭身上,他們就算再想反對也來不及了。
狐女拉著紅綾,飛出七八里地,終於法力不支,落了下來。她在之前的廝殺中也被冷刀冷劍傷了身體,並不合身的土布衣裳被割得破爛不堪,露出裡面染著血的肌膚,讓人憐惜。
“我揹你走!”吳尚道真的是吉人天相,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受。
那狐女甩開了吳尚道的手,道:“你自己快逃吧!別再連累我!我和它們可是無怨無仇。”吳尚道一想也是,正要逃走,卻聽到空中傳來一聲大笑,正是那個女魔頭的聲音。
“來不及了!沒想到居然真有痴情一片的小狐狸,可惜啊,今天不是初一十五,本座不放生!”妖魅從空中落下,笑意盎然。
吳尚道這才知道魔頭長得什麼樣,原來也不是很嚇人。評心而論,若是凡間女子長成這樣,恐怕早就被送進宮裡去當貴妃了。只是這妖魅滿臉邪氣,只要心中留有正氣之人,必定會心生厭惡。
隨著那妖魅降落,空中落下一片片桃花花瓣,空氣中散漫了甜膩膩的花香。妖魅笑道:“你們可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