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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你的傷口紛紛化作他攀登向那雲霧繚繞雲霄寶殿踩腳用的階梯!踩著你的骨頭,他步步高昇!春風得意!終於,厚著臉皮,爬上了現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將軍的安樂椅!

接著,他的目的達到。所有利用過的東西自動作廢,被當做獵完兔的走狗,被看做射完鳥的弓箭來處理。梯子沒用了。誰還會在意?誰還會對它面帶歡喜?上了凌霄寶殿的野心家不再需要多餘的東西。而年小蝶,你該明白,說了半天,這多餘的指代物描述的就是你!”

理智喘不過氣。年小蝶腦門被熱烘烘亂糟糟的東西包圍。

這時,響起的常喜尖細的嗓門讓她昏熱的腦袋倍覺清涼。小太監湊到車邊,隔著簾子問她要不要喝水。她沒出聲。公鴨般的聲音繼續。

“哎喲,年妃娘娘,奴才剛從萬歲爺前邊的馬車過來,皇上特別交代了,要奴才好好服侍娘娘您,您瞧,這頭頂的太陽這麼毒,周遭的空氣這麼燙,就是一塊冰也被曬得沒影了。打從皇上的行轅早上從和田駐地出發,您還沒說過一句話,沒喝過一口水。娘娘,您……您可要好好保重……身體畢竟是自己的……凡事還須想開點……與親人的別離,是叫人傷感,叫人哀愁,叫人斷腸……

可是,您現在的身份尊貴無比,您是萬歲爺身邊的人哪!只要您能討得皇上的喜歡,憑藉您兄長今日的顯赫地位,兄妹相見,那哪能還是問題?年妃娘娘,您就別鑽牛角尖了,您一生氣,一不高興,皇上那兒就跟著擔心,這不,奴才就來替萬歲爺傳達心意來啦,您寬寬心,快來喝口水吧,奴才給您從車窗的紗簾裡遞進來?您瞅著,這琉璃雕花水壺,可是萬歲爺專用的,奴才伺候皇上也不少日子了,還從沒見過皇上如此看重過人的!年妃娘娘,這水壺,您接著……”

說著,一個寶藍色的鏤空琉璃水壺從紗簾裡鑽出。年小蝶愣愣地接過,捏在手裡,呆呆地打量著。一聲不響地拔下瓶塞,把水都倒在膝蓋上。塞好瓶塞,經由紗簾,把水壺又遞還了出去。

“得嘞!”公鴨嗓開心的叫道,跑到主子那兒復完命。懷裡多了兩錠雪花銀。

不想見的人終究還是要見。夜很深,可坐在椅子對面的男人仍紋絲不動,沒有絲毫想離開的意思。儘管垂著頭,但年小蝶甚至不用抬眼皮,就可以看見那男人衣袍邊角上的金色。呵呵,自詡是龍嗎?君王就當真是上天的化身,是黎民萬眾的主宰嗎?毋庸置疑,這是她身處這個時代的法則。否則,該如何解釋這身穿龍袍男人的為所欲為?

幾乎,自打他胤禛來到西北大營慰軍的時刻起,凡落入他耳邊飄進他眼裡的都是軍國大事。或是與她的那位好哥哥談論西北迴疆叛軍如何剿殺乾淨;或是誇讚西北大將軍王用兵之神勇麾下將士之無敵;或是與一干將士談論起朝廷現如今面臨的江南饑荒的災情;或是僅僅挑高眉毛表示出對方不染殉職身亡事件的驚訝;甚至是在看到那日的刺客被灌上殺害朝廷欽差罪名的割了舌頭的劉二虎的時候,臉上也是一片嚴肅。這種近乎刻板凝重的表情幾乎是刻在了這位曾經被她喚作四爺男人臉上的每一處毛孔裡。駐紮在細小的孔裡化作標記。而看不到正常人應該有的反應。

成了皇上後,胤禛的臉就成了石雕塑像的代名詞。然而,這僅限在人前。在白天。黑夜迷離的氣息粉碎了這片冰冷的偽裝。冰雪融化,石像凋落。此刻,湊在桌邊燈光下看書的他,怎麼看,都和那個曾經的四爺沒有區別。雖然是在看書,可細心的小蝶注意到,自打常喜奉茶離開的一個時辰前開始,這假石雕手裡的書就沒翻過一頁。雖然,他一直低著頭,看起來讀得津津有味。

男人,都是些虛偽的東西麼?微微搖晃腦袋,小蝶心裡默嘆。很快,她又想到年羹堯,忽而臉上一紅,額頭前傾,雙手不安地十指交叉擺弄,變得更加侷促。發燙的紅霞剛退,才一抬頭,就與眼前那雙迷戀的眼睛撞在了一起。啊。她嚇了一跳,連忙轉過頭,避開了他的目光。從椅子上站起的時候,芙蓉般的臉頰變得慘白。

“請皇上恕罪,小蝶身體羸弱,疲乏之至,怕是無法再陪萬歲爺秉燭夜讀了。”

一邊說,她一邊極為莊重地朝男人福了福,表現出恰到好處的禮儀與規範。

然而,聽話者卻不買這禮儀規範的賬,眉宇間被湧現出好大一團怒氣填滿。看得出來,若不是他竭力剋制著,簡直就要當場發飆了。

控制好你的情緒,胤禛,現在,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你的敵人。收起所有的憤懣,驚嚇到她顯然不是你的本意。

男人這麼告誡自己之後,才變得平靜下來。鐵青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