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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還熱情地為我夾菜盛飯。

飯後,我果然被謝氏夫婦叫去了書房。

書房森嚴,燭燈高懸,謝太傅一張儒雅的老臉被這光從上往下一照,皺紋畢現,我似乎一下又穿越去了解放前。

謝太傅一聲喝:“跪下!”

我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也不管什麼女兒膝下有黃金的廢話。

謝夫人好心提醒我:“不是跪你爹,是跪祖宗。”

我這才看到謝太傅身後牆上掛這一張畫像,前面點著香。只是白天才跪過,現在又來跪,祖宗也會嫌煩吧。

謝太傅語重心長道:“白天慧空大師的話,你都還記得吧?”

我翻白眼,想忘可不容易。

謝太傅說:“我們謝家,出仕為官,已有百年。其間代代忠良,出過一位宰相,三位將軍,還有兩個貴妃三個從妃。可是,絕對沒有出過……”

“皇后?”我接上。

謝太傅狠狠剜我一眼:“沒出過你這樣不知禮數野蠻橫獰之人!”

我沒好氣:“爹,不能怪我,我傻了十五年,突然有人來和我說,我將來能母儀天下,換誰都會被嚇得心律不齊。”

謝夫人倒是站在我這邊,點頭說:“也是啊,老爺。小華還不懂事呢,你該把她當兩歲孩子。”

謝太傅消了一點氣,白天裡給我衝撞時丟的面子又撿回來了些。他老人家板著臉說:“你雖然病了很久,但是也不小了。既然現在你病好了,今天又發生這樣的事,謝家有些事還是讓你稍微知道一點的好。”

哦?什麼?前朝餘孽?武林密探?還是謝太傅您老也為國家安全域性工作?

謝太傅說:“謝家每代,都有女子與皇室連姻。到我這輩,本來是計劃送你三姐進宮的。”

原來是這事。

“慧空大師向來口無虛言,今日所說,將來必會靈驗。”

開什麼玩笑!我忙說:“爹,凡事都沒有個必定。您瞧我這副模樣,換誰都不會是我做皇后啊。要是我都能做皇后,這皇帝還不指是什麼德行呢!”

謝太傅應該是個死忠的保皇黨,一聽我這麼說,血壓噌地又高了上去:“能入宮伺候皇上,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你休要胡言亂語,給謝家惹來禍事!”

幾輩子?

我倒是做了八輩子的尼姑,潛心向佛得很,可是佛祖卻把我丟到這麼一個爛攤子裡。還皇后?等我原來的身體修補好,拍拍屁股就走人,那個皇宮,愛誰誰入去。

謝夫人叮囑我:“關係到謝家百來口人,今日佛堂裡的事,以後誰也不能告訴。還有,從明天起,我叫宋先生給你單獨授課,下午學聲樂女工……”

晴天一個霹靂打在我的頭頂,謝昭珂的遭遇落在了我的頭上?我感覺自己就像被狂喂飼料等待屠宰的豬,痛苦的吸收之後就是必然死亡的命運。

我將五官皺做一堆,膝行過去抱住謝夫人的大腿,慘呼道:“娘,我可不可以不學啊?”

謝夫人說:“不可以!”

我說:“我能斷文識字,詩也能做幾首,會洋文,數理化稍好,還精……略通歧黃。我已經不需要再學什麼了!”

謝夫人問:“你會刺繡烹飪,歌舞琴棋嗎?”

我不屑:“每個女人都會,我再會有什麼意思?”

謝夫人卻很有哲學:“男人都圖一時新鮮,久了就膩了。還是傳統賢惠穩妥些。”

謝太傅不自在地咳了一下。我暗地裡好笑。

後來我又被叮囑了幾句才給放了出來。雲香在院子外面等著我,我一邊向她發著牢騷,一邊走回自己的院子。

雲香忽然拉了拉我的袖子。我閉上嘴,順著她的手看去。

院子牆頭上,蹲著一個孤獨的身影,慘淡的月光把他的背影拖得老長,他就像一隻滄桑的大雕,狠狠地面對著人生中的這次寒冷。

我手腳並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也爬了上去,在他身邊坐下。

牆外就是條小巷子,白日裡會有一些無證擺攤的商販在賣一些瓜果鞋襪什麼的,圍牆也不高,以前沒有挨偷,那是謝家運氣好。現在很晚了,到處靜悄悄的,更襯得身邊人的孤苦可憐。

我開口打破安靜:“二哥,你是不是在想著翡華姐?”

謝昭瑛神情肅穆,卻是沒有一點悲春傷秋的愁情,反有一種不耐隱忍寶劍跳鞘的迫切,像是一隻對著獵物準備一撲的狼。這時候的他全沒了往日的輕浮散漫,一直很萎靡的形象突然之間高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