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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著晶瑩的冰條,有紅嘴白羽的寒鳥在梢頭鳴叫。忽然聞到一陣清香,大片深綠雪白中,出現一樹嫩黃,竟然是臘梅。

我的欣喜蕭暄看在眼裡,他衝我帥氣一笑,突然縱身一躍,身影敏捷,摘了一枝梅花,又反身躍了回來。其間馬車依舊悠閒地行進著,絲毫不受影響。

“給。”他笑著一把擁住我在懷裡,將花遞到我手上。

我激動歡喜,轉過頭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真乖。”

“喜歡梅花可好說。現在季節正好,帶你去梅縣看香雪海。”

我說:“梅花有傲骨頭,香自苦寒來。”

蕭暄突然大笑,“我還記得你那斷句斷得亂七八糟的歌盡桃花扇底風!”

“你不得不承認我的分析有道理嘛。”我笑道,“桃花落了,人離別了……”

蕭暄捂住我的嘴,“我們不說離別。”

入夜投宿客棧,我們緊緊擁抱著,糾纏著,多想就像兩根藤蔓,纏繞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離。那些焦慮、痛苦、愛戀、不捨,全部都發洩在這個沒有月色的夜裡。昏暗中我只能看到蕭暄的一雙凝視著我的眼睛,溼潤深邃,帶著讓我心酸的感情。

我說:“緣分是一條紅線。從你的手,連著我的手。不論將來我們分別多遠,它都牽繫著我們。就像放上天的風箏,只要你拉線,它還是會回來。”

蕭暄深深吻我。

我問:“你快樂嗎?”

“當然!”蕭暄溫柔摸著我的頭髮,“有你在,我當然快樂。”

我在黑暗中微笑,“我也很快樂。這兩天,前所未有的快樂。”

蕭暄笑著吻著我的臉頰,聲音充滿柔情。

“謝昭華,我蕭暄何其幸運,遇見了你。”

是啊。我笑,“三生有幸。”

蕭暄摟緊我,慢慢墜入了夢鄉。我卻沒睡著,一直睜著眼睛,看著這一片黑暗。

我回憶一切,從當初翻牆越內的身影,到今天依偎溫存的情人,從一個天真快樂的小女孩,到今天憂鬱惆悵的女人。他在蛻變,我也在蛻變。到底是現實最能磨練改變人。

但是我總結走過來的每一步,都沒有後悔過,付出的感情,都是值得的。西方有句話,叫直至死亡將我們分開,中國人也有個更加激烈的詞叫至死不渝。我同蕭暄,還沒有至死不渝,但是已經足夠蕩氣迴腸讓我們回味終生了。

夫復何求?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幾聲梆子響。我輕輕挪開蕭暄擱在我身上的手,從他懷裡鑽出來,給他蓋好被子。我點上燈,穿好衣服鞋子,又梳起了頭髮。

一切整頓完畢,我才開口說:“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宋子敬走了進來。

宋子敬走到床頭去看沉睡著的蕭暄。

“他沒事。”我說,“我給他下了點藥,他大概明日中午就會醒過來。”

宋子敬轉過身來看向我。雲香死後就沒有近距離看過他,這才發覺他瘦了很多,眼神卻變得十分犀利,以往收斂深藏的鋒芒,漸漸展現了出來。

我說:“你比我想象的來得晚了點。”

宋子敬嘆息一聲,“我見你們很快樂。”

即使是不停趕路,可是一路輕談笑語,依偎溫存,他不是即將君臨天下的帝王,我也不是執掌後宮的皇后,我們單純、普通,的確快樂。

可是在籠子裡關久了的鳥兒,即使飛出籠去,也會因為適應不了外面的生活,而轉身回去的。

所以即使快樂,也不過是短短兩天不到而已。只比一個夢稍微長一點點。

宋子敬問:“為什麼要留下記號讓我們找過來?”

“即使不留記號,以你的本事,找來也不過是遲早的事。一國之君翹家,可是多大的問題。”我笑笑,“如今完璧歸趙,快把他認領回去吧。哦對了,解藥我已經做好,你問桐兒要便是。到時候想法子哄他吃下就行了,我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宋子敬仔細聽完,憐憫一吧嘆,問:“那你呢?”

我老實同他說:“我……一直都很想到處走走看看。以前的日子總是很忙碌,從一個地方到另外一個地方,總是不停的打仗、死人、鬥爭。我想換一個環境,想開闊視野,見點世面,也學點東西。人情世故也好,風土民俗也好,體會一下這個世界的其他面。”

“你要離開。”

“我以為你早猜到了。”

“自己猜到,和聽別人親口說出來,畢竟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