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微微拱手,說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聽聞,這一次,天宗與人宗之間的比試,乃是人宗的逍遙子所勝?”嬴政問道。
儘管嬴政的話,或許在外人看來,有些駁了北冥子的面子。不過,北冥子卻是依舊神色淡定,似乎並未在意這此比拼的輸贏。
“不錯,這一次,劣徒赤松確實輸給了逍遙。”
“天人之戰,本是道家內部之事,朕也本不干預。只是,大師恐怕不知道。得到了雪霽的逍遙子,顯然,已經開始做一些逾越道家本分之事了。”
北冥子眼皮微微一跳,雖然人宗與天宗分離,但是歸根結底還是道家的一部分,同出一源。
眼下,既然嬴政將話說得如此直白,也就意味著,人宗所為之事,已經開始觸碰帝國的底線了。
這不由得讓北冥子,開始暗暗擔憂人宗未來的境遇。
與外界不同,從秦昭王,到嬴政一統天下稱帝,開創這前無古人的帝國。北冥子,不但是見證者,更是對這個帝國底蘊瞭解最深的人。
別的不說,淡淡是眼下隱世的這三人,便足以再度顛覆原本的六國。跟別說,在朝堂之上,還有一批新興之秀。
“陛下但有吩咐,北冥莫敢不從。”心下擔憂道家人宗的北冥子,也主動地將自己的身姿放低,彎腰拱手說道。
“大師不必如此。”嬴政將北冥子扶起,說道:“朕知道,大師對於天人之分並不在意。朕也不欲對道家徒增殺戮,所以這才過來尋找大師。”
北冥子點點頭,只是卻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等待著嬴政接下來的話。
“月餘之前,齊郡的農家,向著天下宗門,釋出了聚英令。目的,乃是在齊郡挑起禍端。”嬴政頓了頓,繼續說道:“逍遙子,也在其中。”
“想來,我天宗恐怕也同樣接到了這聚英令吧。”北冥子看著嬴政問道。他已不問世事多年,現在又久居於關中,對天宗的事,自然也並不是很瞭解。
“不錯。”嬴政點點頭,說道:“朕想讓麋蕪,代替赤松子,前去這一次的聚英會。”
“陛下,公主殿下,如今不過十二歲!”白起微微皺眉,說道。
嬴政不喜陰陽據點那陰森的環境,早早地就將麋蕪安排在了這座村莊之中。而白起,自然成了照料麋蕪的人。
且不說嬴政,甚至連月神,恐怕都不如白起來得親近。
“朕十一歲時,已經同師叔一同對付呂禍,和楚系之人了……”嬴政看著白起,神色肅穆地說道,“朕的子女,豈可輸給朕?”
白起張了張嘴,終歸還是沒有開口。
“公主殿下回來了!”
遠遠的村口,傳來了不少村民高興的呼喊之聲。
一身青色宮服的月神身旁,一個一頭晶瑩白髮的少女,面色冷峻地向著竹屋走來。
一柄紫色的長劍,更像是一把拂塵。劍柄尾部那白色的絲羽,更是使得少女那白色的頭髮交相呼應。
嬴政遠遠地看著越來越近的麋蕪,眼神之中,也不禁流露出一絲溫柔。
命運,有時就是如此有趣。哪怕是嬴政,之前也從未想過,自己的女兒,竟然會成為這一世的曉夢。
第三百四十章 父女之間
“父皇!”
十一二歲的小姑娘那脆生生的聲音,從麋蕪,或者說曉夢的口中說出,卻是滿是冰冷的味道。
一旁的白起四人,無不略顯尷尬地看著嬴政。不過,也只是略微瞥了一眼,便將目光再次挪開。
嬴政每年見到麋蕪的次數,可謂屈指可數。而這裡,任何一人與麋蕪相處的時間,都要遠超嬴政。
所以,嬴政這麼一個生父此時在麋蕪面前,反倒顯得像個外人。
而麋蕪身旁,月神目色平靜地看著嬴政,只是目光之中,卻是多了幾絲想念。
嬴政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彷彿,在這一刻,他不是那君臨天下的始皇帝,只是麋蕪的父親,與月神的丈夫。
“陛下,還是到屋內再議吧。”北冥子看著麋蕪依舊是一臉冰冷的模樣,不由得站了出來替自己的愛徒打圓場。
嬴政點點頭。雖然對麋蕪有很多的遺憾,也想彌補,但是麋蕪那一向生人勿進的性格,也使得嬴政不知如何去接近她。
“父皇,是來找老師的嗎?”
可是,麋蕪卻是並沒有給自己老師面子的意思,反倒是直直地看著嬴政,等待著嬴政接下來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