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非沉默不語,看著那將官,不知在想著些什麼。
“倉中沒有糧秣,便去那些賤民家中搶!兵士不足,便去逼那些賤民上城牆!膽敢違抗,格殺勿論!”
白亦非冷冷的聲音,再次令一眾將官們微微打了一顫。紛紛磕頭,應聲。
然而,白亦非終歸只是個行軍打仗之人。
新鄭的民生,早已凋零。商人閉市,貴胄囤糧。那些平民的手中,又有多少糧秣呢?何況,未曾經見過血,終日生活在新鄭那高大的城牆下的平民,有能為他提供多少戰力呢?
“將軍,敵人似乎趕了許多平民上了城牆!”王賁身旁,一名副官笑著說道。
“哼!韓軍鬥志已失,此時不過是靠著最後的一點軍紀在維繫而已。一旦開戰,若是有人怯戰而逃,便足以潰不成軍!”王賁點點頭,同樣露出了一絲微笑。
“想來,將軍所指,便是那些平民了……”
“傳令下去,不必製作井闌了。等投石機,攻城車做完,帶上些許雲梯,便可攻城了!”王賁調轉馬頭,自信地說道。
“喏!”
副官的眼中,難掩興奮之色。
滅國,自從戰國以來,幾近兩百年,都未曾聽過這麼一個詞彙了。用不了多久,這滔天的功勳,就將降臨到他們的身上!(未完待續。。)
第二百六十章 韓非之死
秦軍攻城時間的提前,再次令白亦非措手不及。
幾乎沒有任何計謀,烏壓壓的秦軍,便如同螞蟻一般,向著新鄭城的城牆靠近。
“轟!轟!轟!”
如同震天一般的雷聲,在城牆上響起。
紅白之物混著殘破的器官碎片,散落在城牆之上,充斥著血與死亡的味道。
死亡,所帶來的是恐慌。而那些四處畏縮,甚至慌忙逃竄的普通平民更是使得這絲恐慌加劇了。
對於這些幾乎沒有鬥志的韓國士卒而言,那些倒在將官劍下的百姓,就如同一面面鏡子,彷彿在預示著自己的將來。
叛逃,在恐懼之下,終於還是如同水面上的漣漪一般,擴散了開來。
不過短短的兩個時辰,這座堅守屹立了數十年的城池大門,便被秦軍的腳步所踏碎。
白亦非,終於也嚐到了被恐懼所支配的滋味。
新鄭城中,剛剛平息了不過幾天的大火,再次熊熊燃燒了起來。登位都不足一個月的韓王成,甚至連王宮都沒有來的急出,便被秦軍所俘獲了。
只是,混亂之中,血衣候白亦非,卻是不見了蹤跡。
韓國宗族內,一眾韓國的公子王孫,正瑟瑟發抖跪拜著自己的祖先。
“嗖!嗖!”
數道敏捷的身影越過那高高的院牆,落到這曾經煙火鼎盛的院落內。
“你們是誰?”一個十歲左右的孩童,等著眼睛,看向那兩個蒙面的男子。
兩個男子互相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便見其中一人開口問道:“小娃娃,你又是誰?”
“大膽!本公子乃大韓襄王庶孫韓信,爾等何人,竟敢擅闖我大韓宗族!”公子信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兩人,絲毫不懼。
“呵!倒是省去了我們不少功夫。”那人微微一樂,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噼暈了公子信。
“走吧,再晚,恐怕就有士卒要過來了。這個娃娃,應該也可以向公子交差了!”男子抱起昏迷的公子信,對著另外一人說道。
另一人也是點點頭,率先縱身,翻過牆去。
“嘭!”
兩人剛走不久,宗族的院門,便被秦軍踹開。而那些依舊在祈禱的公子王孫,則是一一被俘。
火依舊在燃燒,似乎在預示著這個國家的滅亡。
……
“吱!”
略顯昏暗的大牢內,響起了那門欄的刺耳聲。
大牢的最裡層,一間點滿了長明燈的牢房,顯得有些突兀。整潔的被褥,一塵不染的桌案,甚至,還有一壺美酒。
牢房內的犯人,絲毫沒有做犯人的覺悟,神情愜意地品嚐著桌案上的美酒。彷彿不是置身監獄,而是某間風月之所。
“踏!踏!踏!”
狹長的甬道內,傳來了兩道腳步聲,似乎是向著這間牢房而來。
正在品酒的韓非,微微一頓,嘴角劃過一絲苦澀的笑容。原本略帶著一絲忐忑的眼睛,終歸只剩下了堅毅的色彩。
“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