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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杯梅子漿。

“喝這個吧。”蕭頌道。

冉顏因著近來一直在吃藥,所以不能喝茶飲酒,且她也沒打算在宴上久留,因此未曾叫侍婢送水來。

“謝謝。”冉顏微微一笑。

這個發自內心的笑容,帶著融冰的溫暖與柔和,令一直都在偷偷關注他們動靜的人頓時怔愣住,冉顏本就精緻的容顏上,突然靈動起來,美得令人心悸。

蕭頌心跳猛然漏掉幾拍,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只為搏美人一笑。

這時,冉聞也終於發現了冉顏的存在,遂與身旁幾個大儒打了招呼之後,走了過來。

“阿顏來啦!”冉聞笑眯眯的看著她,慈父一般的形容,“隨阿耶去拜見幾位叔伯。”

說罷轉向蕭頌道,“蕭賢侄不如也一併過去坐坐吧?”

冉聞那幾個族兄都任有官職,最高的也不過正五品,且是外放官員,即便是外放四品,也抵不過蕭頌的京官四品,這也是劉品讓與蕭頌同為四品官員,卻總感覺比他低上一頭的原因。

蕭頌並不喜歡在同僚宴之外的宴會上與其他官員有什麼瓜葛,但他餘光若有若無的掃過冉顏一眼,旋即熱絡的笑道,“伯父有言,晚輩自然從命。”

他這一句話立刻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賣了冉聞一個人情,順便說明自己是以晚輩的身份去與長輩聊聊天,與公事無關。

冉聞自然也聽得明白,但他今日主要是為了讓彼此都熟悉熟悉,不管是什麼身份都好。

冉聞這麼想,是因為他太不瞭解蕭頌的為人了,蕭頌是那種能把公私劃得特別清楚的人,只有他自己認為形勢必要的時候才會放水。否則,即便他父親宋國公插手,他也不會有半分妥協。

“是。”應了一聲,乖順的隨冉聞一併走。

蕭頌揀了一個時機,偏頭與冉顏悄聲道,“拜見過後,尋個恰當的時機告退吧。”

冉顏點點頭,卻不知能不能等得到恰當時機。

三人一併走到一個十二幅屏風遮擋的小間內,冉顏稍稍抬眼看了一圈,發現全部都是三十歲到五六十歲不等的男人,約莫是聚在一起討論時政、文章 。

蕭頌一進來,所有人便都起身相迎。

“諸位長輩萬萬不可如此多禮,折殺鉞之了,快快請坐。”蕭頌連忙拱手還禮。”

他這番形容,令眾多官場老狐狸覺得既舒心又失望,舒心因為,這麼個位居高官、氣勢凜然、人稱“長安鬼見愁”的刑部侍郎竟然對他們執禮甚恭,言語和善;而失望則是因為,一旦定了輩分,就是定了今晚聊天的主題,萬萬是不能涉及官場時政的,這是朝中官員之間不成文的規則。

等他們一圈寒暄完畢,冉聞這才向冉顏一一指引在場的冉氏族人。

期間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冉顏的手臂受了傷,言語間多有關懷,不管他們是出於什麼原因,或真或假,但有心和無心的區別高下立見,冉顏不禁感嘆,冉聞究竟是什麼原因這麼不待見鄭氏和她?

不一會兒,蕭頌便挑起了話題,談論起最近長安出現的好文章 ,以及江南道的才子大儒們,於是這個兩道文化座談會,冉顏的存在便顯得有些多餘了。

冉顏挑了個時機,便向眾人告辭,領著晚綠和歌藍繞小道匆匆返回臨水居,不給那些或者好奇、或者想找茬的人絲毫機會。

就在穿過通往臨水居的小徑時,忽然聽見亭中許多郎君的聲音。

“冉十七娘那一笑當真是動人心魄,齊六娘倘若也有笑容,恐怕亦不差啊!”那郎君嘆道。

有人介面道,“說起來倒也可憐,聽說她親生母親過世之後,她便不能笑了,八年不曾除素服……你說齊六孃的生母會不會是慘死?被她親眼瞧見了?否則也不可能打擊如此之大啊!”

又有人道,“倒是有些道理,那冉十七娘自幼喪母,之後便沒多少笑顏,是不是也目睹了母親死狀?或者……是繼母……”

“話不可亂說,不可亂說!”

其餘人連忙異口同聲的止住他。

冉顏恍若未聞一般,徑直從小徑上穿過。

亭中眾人聽見腳步聲,連忙噤聲,均有些被人撞破的尷尬感。但見冉顏絲毫未覺得樣子,不禁又鬆了口氣,心想她也許是剛剛才經過。

歌藍與晚綠有些汗顏,走到臨水居的院裡,晚綠感慨道,“娘子聽牆角聽的真是坦然啊,把那些人嚇得倒是做賊心虛一樣。”

“他們不應該心虛嗎?”冉顏淡淡道。